堅持什麼?

還能堅持什麼?

喬以笙蹙眉,狠狠掐一把他的腰,無聲地警告,即便他的音量只有他們倆能聽見,但他也不必如此旁若無人。

之前下樓去的華裔男人,很快和那位澳洲土著一起回來包廂裡,同時推進包廂裡的有一餐車的食物。

根據速度來推斷,極有可能是在陸闖提出之前就準備了的。而且準備的還是中餐。

喬以笙不敢吃。

陸闖卻毫無顧忌地動了餐具,幫喬以笙夾菜:“不是餓?還不確定什麼時候能回去。”

既然如此,喬以笙就相信陸闖,不客氣地品嚐起來。

樓下的狂暴不絕於耳,比賽持續的時間略長——喬以笙對這個地下拳場裡拳賽的概念,就是和曾經看過的陸闖的那場比賽做對比。

而比賽的時間能拉長,原因毫無疑問在於兩位拳手實力相當。

食物再美味,喬以笙也覺得不香了,擔心她押注的那位拳手輸了比賽。

她都沒來得及問陸闖:“如果我們押錯輸贏,會怎樣?”

陸闖說:“你應該問,我們拿去押的賭注是什麼。”

喬以笙:“……是什麼?”

陸闖朝帷幕瞥去一眼,眼神略微冷,轉回來喬以笙臉上時又恢復如常:“我猜,如果我們押輸了,我就得上場打比賽。”

這一句話,陸闖並未放低音量。

樓下也恰巧處於喧鬧的中斷點。

於是喬以笙非常肯定,帷幕後的那位大佬,必然聽見了陸闖的話。

陸闖也分明是有意讓那位大佬聽見的。

喬以笙聞言,甚至連“如果你上場打比賽,贏的把握有多大”都不想問陸闖,畢竟最好的選擇是不打。

別說陸闖早就不打拳了。那段影片裡的陸闖,肯定是處於他實力的巔峰期,仍舊在贏的情況下被對手揍成那副鬼樣子,現在的陸闖只會更吃虧。

何況這個地下拳場的規則,和正常比賽明顯不一樣,根本就是在玩命。

陸闖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喬圈圈,你的表情告訴我,你覺得你老公今天如果上場打比賽,會輸。”

喬以笙給他留點面子,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模稜兩可地說:“我不希望看到你受傷,我也不想為你膽戰心驚的。能不打當然不打。”

陸闖難得地沒有自吹自擂,主動承認道:“如今的我去打比賽,確實會輸。”

他的音量又沒有刻意放低,但也沒有因為樓下的喧譁而有意提高,以一種很平常的狀態說:“我以前能贏,真正仰仗的不是我的實力,而是我不怕死。或者更準確來講……”

他稍加一頓,握住喬以笙的手:“是因為我那個時候,死亡,才是我的追求。”

喬以笙的指尖輕顫,顫動著往陸闖的手掌蜷了蜷。

“現在不一樣了,”陸闖的嘴角朝她勾出一抹安撫的弧度,“因為太幸福,因為我怕死,所以我有顧忌,反而贏不了。”

喬以笙隨之勾唇:“我想起一句話?”

“什麼?”

“苦難成就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