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1/2頁)

月光將這位老人的影子清晰地投射在地面上。

他只是在緩緩地漫步。

看上去，他身上的衣物皺皺巴巴，髒兮兮的，到處都是破洞，與其說是衣服，不如說是沾滿灰塵的襤褸，隨意披掛在他的身上，腳上也沒穿鞋，感覺就是個流浪漢。

白髮，白鬚。

白髮像蓬亂草纏在頭上，滿臉皺紋，只有眼睛炯炯有神，不時閃著銳利的光芒。老人的嘴角往上吊起，露出發黃的牙齒放聲大笑，手舞足蹈，“終於開始了呀。”

嗤嗤嗤，老人如頑童般笑了起來。

謝淵和田中同時睜開眼，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大街上，雖然是夜晚，但車輛還密密麻麻堵在路上，每輛車都不停響著喇叭，高架上的通勤電車一列接一列飛馳而過，絲毫沒有停站的意思，每棟樓、每個廣告牌、每個街燈都亮著全部的燈，燈火輝煌卻沒有一個人影，田中帶謝淵快步走著，努力辨別這是哪個城市。隨著他們前進的步伐，影影幢幢的透明人影才慢慢浮現在車的座位上、街道、樓裡各個地方，最後擠滿了整座城市，人影甚至可以穿過他們的身體，但絲毫沒有阻礙。

倆人面無血色，儘量避開人影繼續走著，試圖透過前方的橋走到城市的另一邊，卻不小心撞上一堵軟綿綿的空氣牆，雖然景色還在延續，但無法繼續前進了。

田中摸了摸空氣牆，用手指大力戳，又用腳使勁踢了幾下，最終還是放棄了。

“看來這裡就是‘圓形’的邊緣。”

“嗯，看上去是整座城市，卻只是一個縮影呢。”

“這也太逼真了，和現實世界一模一樣嘛，就是這些人影太嚇人。”

“夢境是現實在內心的投射嘛，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這人真沒勁，看起來就是個無聊透頂的上班族。”田中打了個呵欠，“如果是我做的夢，一定是情節豐沛、人物飽滿、展開離奇，要多奇怪就多奇怪，醒來後絕對忘不掉。”

“對了，其他人呢？”謝淵打斷他。

“你這麼一說。”田中看了看周圍，“好像確實沒看到過他們，難道走丟了？”

“咱們也別閒逛了，趕緊去找他們吧。”

謝淵轉過身正要拉田中，一陣妖風斜吹兩人，風中裹挾著濃烈的腥臭味，一隻的巨大爪子正朝他迎面抓來，就要捱上時，未等謝淵做出反應，只覺一股巨力從側面將他撞開，他撞在田中身上後力度仍然不減，倆人朝旁邊的臺階直直飛去，仰面撞在臺階。田中嘴裡嚐到絲絲血腥味。

“不要站在原地，跑動起來！”是梅津的聲音。

在街燈的籠罩下，赤手空拳的梅津毫不畏懼，右手單手抓著那隻刀刃般寒氣逼人的爪子，只見他的手臂變得黝黑油亮，血管暴漲如鋼筋般根根分明，肌肉看上去堅如鋼鐵，爪子並未傷他分毫。

順著爪子看去是隻不知名的怪物，長著狗臉，身高足有兩米以上，只有一隻眼睛，一直在呼氣，嘴角也不停流著涎液，雖然像人一樣站立卻還是狗的四肢，從襤褸的衣衫中伸出來，只是這四肢強壯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