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宴雖然對痣蠱有一定的瞭解,但到底是沒親眼見過的,一眼盯上香菱眉心的血窟窿,她瞬間感到胃裡一陣翻湧。

“我有辦法治你,你先別哭。”安慰,林宴扶香菱去坐著,然後拉過寶釵交給鶯兒:“帶寶姐姐去暖閣裡歇著,這裡交給我就好,只需你一會兒給我準備一盆乾淨的溫水來。”

鶯兒早就頭皮發麻,聽了這話迅速領了自家姑娘撤離,寶釵原本還想說什麼,卻對上林宴投給自己的憂慮目光,於是照做。

“來,吃顆糖丸。”遞給香菱一顆自制麻藥,林宴就開始在靈藥儲備間裡蒐羅起來。

等麻藥效果發作,香菱已經有些困了。

“你放心靠我身上眯一會兒,一會兒我好了叫你。”說著,林宴來到香菱身後,由她靠在自己肚子上,一邊觀察血窟窿裡的蟲子,一邊拿出酒精消毒。

稍後她取出一瓶噴霧噴在血窟窿裡,讀了五分鐘的秒,然後又拿來一管藥水倒下去。

再等五分鐘,林宴用鑷子捏著棉球把藥水吸收乾淨,這會兒蟲子已經死光了。

忍著噁心,林宴湊近將裡頭的東西一隻一隻夾出來,足足兩個小時才將這小小的一個洞裡的玩意清的一乾二淨。

這還沒完,她給香菱包紮好那塊傷處後,取出《蠱靈藥書》,找到記載著痣蠱的那部分,根據其製作方法,反向推出解藥,不過多時,驅除痣蠱的藥便制好了。

送入香菱口中服下,林宴又請出試毒針給她檢查一番,最終確定再沒什麼問題,才傳了鶯兒來伺候。

只等開門林宴才發現寶釵就站在門口等著。

同樣的,寶釵也瞧見鶯兒端出去的那盆血水,心裡一緊,上前拉住林宴便問:“顰兒可還好?”

林宴沒聽清,忙答:“香菱沒事了,寶姐姐可以放心。”

“我在問你。”寶釵有些急,因為林宴看上去臉色很差。

頓住,她忽然又笑:“我沒事,就是那些蟲子看著有些噁心倒胃口,不礙事。”

聽過此言寶釵才算舒心,牽著林宴一同到了暖閣,給她洗了手才露出擔憂之態:

“好好地,怎麼會鑽那麼多蟲?早年我聽人說世上有些人是會蠱術的,香菱別不是中了蠱?”

林宴沒否認,趁著屋裡沒人,將痣蠱一事的來龍去脈都說了出來,“定是‘賊’想找個替罪羔羊,找到了香菱頭上,只不過碰巧投的這隻痣蠱不行,也幸好是這麼回事,否則香菱就要出大事了。”

“可不就是這麼個理兒?我竟想不到居然有如此心腸歹毒之人……顰兒,此事你聽我一句勸,時機不成熟時,息事寧人才是最好。”

寶釵憂心忡忡的說,話罷臉上又多了些不忍。

誰知林宴反握住她的手,盈盈一笑即說:

“我也正是這樣想,香菱站在八竿子打不著的地方都受了牽連,再查下去保不齊還有人遭難,也不見得我回回都能撞見,次次都能救下來。姐姐提醒的在理,不必多想,我都知道的。”

聞言寶釵眸光輕閃,展笑間輕嘆一道,“顰兒一個女兒家,能因為一件看似不起眼的事想到這個份上,已是不易,我們日子還長,只需韜光養晦靜待時機,不怕那馬背上的人摔不下來。”

“正是這樣不錯了,寶姐姐果然知我懂我。”

寶釵說的那些話林宴在給香菱治療的時候就在思忖了,現在又有對方先開口指點道理,她便更加堅定自己所想。

單憑她們幾個小輩,想要越過賈府一種長者和幕後高位上的人鬥,只一句不自量力可以形容的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