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是咕嚕一大口酒,喝的紅光滿面。

江月讚許地看了老許一眼,她剛才被人指著鼻子說,是有點放棄了。竟然要賺錢那就找一個稱心的夥伴,為什麼要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她只是缺錢,又不缺技術。

老林被這一喝,恍過神來,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忙向江月道歉。

“林大哥,你不用太過意不去,我丈夫也是姓林的,說不定咱倆還是同族呢。”

老林知道對方在說客氣話,並沒有放在心上,這世上姓林的多了去,怎麼隨便就能遇到同族?

“妹子,你過來是有什麼事嗎?”老許努力做出個和善的表情,卻因臉上的絡腮鬍而顯得不倫不類。

“我想跟你們談個生意。”

“嗤,就憑你?還想談生意?知道我們是做什麼的嗎?”老林嗤笑出聲。

不是他看不起江月,而是江月長得柔柔弱弱,手指又沒有繭,一看就是沒幹過活的,又怎麼會談生意?

“妹子,不知你怎麼稱呼?”老許直起身子,語氣變得嚴肅,他走南闖北多年,又加上是一個廠子的廠長,看人的眼光還是不賴的。

對方雖然是個女人,但臉上的淡定、運籌帷幄告訴他,她真的可以給他帶來好運,打破他目前僵硬的局面,說不定還能給他帶來財運。

“不是,老許你真的信她的話?她連我們幹什麼都不知道,不怕王家找來的騙子?”

“叫我江月就好,你們是做日化的,不知我說的有沒有錯?”

“月妹子,快坐下。”老許用手把凳子擦乾淨,又拿來乾淨的碗,給她倒了一碗酒。

江月輕抿一口,剛放下碗,就對上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

“你們不怕我是騙子?”

“不會,我老許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

“那你說一下你們遇到的困難。”

“我是一個日化廠的廠長,收成還是可以的,然後王家豪那個龜孫,之前是副廠長,兩年前,他帶了一批技術幹部從廠裡辭職,自立門戶,開了一家日化廠,又因孃家舅舅是 革 委會主任,強迫我們不能生產肥皂,說那是他們專屬,再生產就找人來砸東西……”

老許陷入回憶,滿懷滄桑地說出來,一個大男人說到傷心處竟還哭了起來。

“本來也沒什麼,不做肥皂就不做唄,可是上個星期又逼我把廠給關了,要知道員工都是靠這個工作幹活的!這……這不是想把人逼死嗎!”

江月聽完,倒是有點理解了。

這年代, 革 委會主任就是一座大山,肆意妄為,壓在很多人頭上,敢怒而不敢言。

“這也不是多難的事。”

“你這是在說屁呢!你知道什麼叫 革 委會嗎?”老林急忙插口,生怕好友一時腦抽,被這女人騙了。

江月是真的不覺得有多難,不生產肥皂那就生產別的唄,至於革 委會主任這一名頭,多找點對方犯的錯就行,再引導一下與論。

她學過這段歷史,在這場錯誤的運動中,革 委會可以說是附屬品,多少文人因他們的折磨而投井自盡。

不過,這已經是1976年,運動也快結束了。

江月想起什麼,問道:“這個王家豪是不是有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