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踱步到他面前,居高臨下,“說吧,誰讓你過來的?”

江月還是相信原身的眼光的,從她不肯將就找個莊稼漢,到看上男主的顏和錢,再到後來跟著小白臉私奔,就可以看出她是個看臉的人。那就不可能跟眼前這長滿麻子的人有私情,顯而易見,只能是有人指使他這樣乾的。

二流子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心裡記著那人的話。

只要你死咬是江月約你出去,她就只能嫁給你了。

“你這是翻臉不認人了嗎?你可是給我寫了信的,白紙黑字呢!”

這話是那人教他說的,並囑咐讓他背下來。

江月蹲下來,“你知道流氓罪吧,你說,我向組織舉報你對知青圖謀不軌,你會怎麼樣呢?”

“我丈夫是軍人,你這是在破壞軍婚,被部隊知道,可是要上軍事法庭的,黑黑的洞口對準你——”

“‘砰’一聲,熱乎的液體從你胸口迸出,濺出一朵漂亮的血花,好看極了。”

語調悠然,如妖精般帶著魅惑。可在二流子的耳中,卻是向他索命的妖怪,如今這妖怪正蹲在他前面,血口大開。

二流子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嘴唇變得蒼白,臉上的疙瘩抖動起來,“我……我說……”

他後悔了,他不應該聽那人的話,不該惦記著一時歡樂。

前兩年,隔壁大隊出了件大事,大隊長利用權勢,威逼女知青就範,那知青一時想不開,當場就在知青點留下血書,跳河自盡。剛好碰上領導過來巡查,領導一怒,把事情起因經過都查了出來。

那大隊長第二天被判了流氓罪,又以情節過於惡劣,處以死刑。他就是一混子,哪有熱鬧就往哪湊,也跟著過去看了。

那一幕讓他連著做了好幾天的噩夢。

如今,噩夢與眼前的女子對上,再好看的容貌都變得索然無味。

“我說,是……”

二流子事無鉅細,一一把事情的起因經過都說了出來,重點說是那個人叫他乾的,與他無關。

“這樣啊……”江月悠悠嘆道。

男人抖了個哆嗦,表示自己真的知道錯了。

“那麻煩你一件事……”江月可沒想放過那人,萬一她沒穿過來,被這二流子得手了,又是怎樣的下場?

原身再不堪,那也是原身自己一步步造成的,而不是被人謀害。

二流子聽完,忙不迭點頭,嘴裡說著一定完成任務。

待江月給他解了綁,走到半路,剛一轉頭,對上嫣然一笑的江月,又嚇得轉頭跑掉。

江月伸出左手,左手手腕上有個熟悉的月牙胎記,明天要有好戲看了。

心裡忽的湧起一股噁心,江月彎著腰,空嘔幾聲,以為是穿越的後遺症,便沒放在心上。

江月循著記憶來到原身的家,是一座瓦屋,外面肉眼可見的破舊,裡面估計也差不多。

她呼吸幾下,心裡做好建設後,抬頭輕叩大門。

很快,就有人過來開門,是一個穿著打了補丁,小臉沒一點肉的小孩。

也許是血緣關係的吸引,江月看到這孩子時,心裡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心情。

她前世是孤兒,即使有好人和志願者的關心,也會感到孤獨。她太清楚無依無靠的小孩有多痛苦了。

她不想讓他也承受這種感情,他應該是無憂無慮、天真無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