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處停了輛車,外面站了一對老年夫妻,旁邊站了位穿著中山裝表情嚴肅的中年男人。

都說歲月催人老,然而在這對老人身上卻看不出一絲老態,倆人精神矍鑠,身體硬朗,從他們的眉角依稀能看出年輕時風華正茂的橫樣,更別提他們身上的氣質優雅。

即使老了也依舊能讓人眼前一亮,從而區別開來。

池教授察覺到周圍人灼熱的目光,不自在動了動老伴的手,“老頭子,你說這人帶我們來這是為了什麼,難道我們要換個地方教育?欸,時間太緊,我們都來不及跟阿星說,不知道這裡能不能寄信。”

老頭子是從戰/場上下來,對於這些目光並不在意,經過近幾年的遭遇,把他的性子磨平了許多,頗有種看淡世俗的觀念。

“帶我們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我們等會就知道了,更何況他能帶我們離開,估計是受了人指使,來到村裡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的,瞧著農場好多了。”

聽到這,池教授再次被愧疚淹沒,要不是為她,身旁的男人就不用陪她下鄉吃苦,乾重活,整天被批/鬥,還是個威風凜凜的軍人,而不是被人冠上資/本的名義。

這些生來,她一直都在愧,要不是她,對方也友不遇到這種事。

老頭子和池教授做了大半輩子的夫妻,早就讀懂妻子的言語,見她不說話,就猜到她陷入牛角尖。他自知多說無益,只能等她想開。

轉移話題,道,“你說,這都快一月了,咱孫女也快到時間生了,到時候我們就有兩個曾孫玩了。”

他兒子有給他寫過信,信裡提了他們又要當曾祖父的事。

池教授果然被轉移了思緒,跟著說:“是快了,你不說我都要忘了這事,唉人老了就是不記事。”

只是她想到了件事,又落寞道,“不知道我們還有沒有命見到月月和曾孫。”

護送他們過來的男人聽到這話,忍著告許他們的衝動,沒辦法他只是個打雜的,要服從上級的命令。

老頭子思緒也跟著飄蕩。

坐村口納涼的大媽走過來,好奇道,“你們過來是找誰的?我幫你們喊人去?”

池教授揚起笑意,“我們也不知道,真是謝謝你了。”即使經過這些年的下/放,她依然保持著善意。

她一直相信,這世界只是病了,還有人是好的。

男人壓低著聲音對大媽說,“你好,我們是xxx的人,你們的大隊長在嗎,或者說找個能主事的人也行。”

大媽狐疑地看著他,她們因為出了大旗紅薯廠這一件事,被大隊長耳提面命了好久,不會輕易相信外人,怕又來個“農巧綠”。

男人看出大媽對他的不信任,把證件掏出來,“大姐,我是xxx的人,這是我的證件。”

大媽不識字,左瞧瞧右瞧瞧,也只看出個紅色的鋼印,心裡已經信了一大半,“領導,你找我們大隊長是有什麼事?”

“你村裡是有個叫江月的吧?”

大媽點頭,驕傲地說,“江月這丫頭可是個頂好的,她……”就想給男人來段科普。

男人打斷大媽的話,“這兩位是江月的爺爺奶奶,因為身體原因,想過來鄉下休養,因為老人對我們國家做出了貢獻,我們就想著把老人安排到她孫女下鄉的地方,想給老人一個驚喜。”

“老人孫女叫江月,所以你們認識她嗎?”

“什麼?!”大媽驚呼道。

男人怕她壞事,打著手勢讓她小點聲,“驚喜,驚喜。我們不能讓老人起疑。”

大媽懂了,放低聲音,對著乘涼處喊:“盼翠,你快過來。”

大媽把話跟陳盼翠說了遍,並讓她提前去跟親家打好關係,就回去找大隊長了。

池教授不解地看著陳盼翠,心裡嘀咕著這人怎麼一直看著她,奇奇怪怪的,雖然奇怪,但禮數不能少,於是回了對方一個友好的笑容。

大隊長很快就過去,跟看新鮮事物一樣看著江家人,但沒有去人面前問,沒聽到人領導說:

“他們想給老人一個驚喜嗎?”

又怎能過去搞破壞?

池教授更好奇了,不知道帶他們過來的男人跟村民說了什麼話,全都好奇地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