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柳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

她撐起身子,感覺丹田內部空蕩蕩的,整個人就如同一個破了個洞的酒罈子,裡面的液體流光了,只剩個外殼十分脆弱,還有冷風往身體裡灌。

好久沒有這種一點靈氣都沒有的感覺了,林初柳有些不習慣,四肢甚至因為熬夜有些疲軟——有靈氣的時候,就算她熬夜三天三夜身體也不會有疲憊感才對。

果然還是要加強修煉!

“小姐,您醒了?”青竹聽見動靜進來,服侍林初柳起床,“小姐,您今日怎麼賴了床?莫不是昨晚睡得不好?”

林初柳搖搖頭,頓了一下,又點了點頭,“確實是昨晚沒睡好。”

“那要不再睡會兒?”青竹提議道。

“不用。”

見林初柳已經完全清醒的模樣,青竹也沒有再勸了,反而聊起別的,“話說,小姐,你昨晚要那一桶的冰水乾嘛了呀?怎麼今早瞧著全沒了?”

“被燒乾了。”

聽到這個回答,青竹一臉茫然,感覺自家小姐是不想回答,所以隨便找了個藉口敷衍她。

但是這也太隨便,太敷衍了吧!

當她真的傻嗎?!

青竹心想,自從小姐上次落水之後,整個人都變了不少,小秘密也越來越多了。

……

由於和林夫人出門就是第二日的事情,林初柳這一天也沒有做別的事情,而是好好的恢復了一下體內靈氣,窩在院子裡修煉了一整天。

到了第二日出門,因為林夫人和林初柳都要在香山寺小住幾日,所以兩人還帶了不少的行李。

人手方面,林夫人就帶了兩個丫鬟,而林初柳只帶了一個紅葉,剩下的就是一個小廝兼職車伕了。

林玄之和彭浩然都在門口送林初柳二人。

“我這幾日要去軍營,不然都和你們一塊去了。”林玄之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聖上怎麼想的,怎麼就安排的這麼巧?不能緩上幾天嗎……”

林夫人伸手在林玄之腦門上狠狠敲了一下,“臭小子,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連聖上都要編排幾句?我遲早要被你氣死!”

見此,彭浩然擋到林夫人和林玄之中間,說了幾句緩和了一下氣氛,然後問道:“伯母,你們真的不多帶點人嗎?要不要我送你們去?”

“沒事的。”林夫人笑呵呵的說道,“去香山寺的路是官道,不會出什麼岔子的,我每年都去,熟得很。”

說完,林夫人又瞪了眼林玄之,“瞧瞧人家浩然多懂事,再看看你……唉,我真是看到你就來氣!”

林玄之不服氣,“娘,你變了,我剛回來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但我現在就是這麼說的,還不都是因為你不聽話還整天氣我!”林夫人跟他瞪眼,林玄之哪裡比得過,只能敗下陣來。

最後,聊了一會兒,見時候差不多了,林初柳和林夫人就上了馬車。

“路上小心。”

等瞧不見人了,林夫人才放下簾子,目光轉入馬車內,隨即,她就瞧見了林初柳手邊的東西。

“阿柳,你身旁那是……”

林初柳笑眯眯的將念塵拔出來給林夫人看,“這是哥哥送我的,我想著這次也沒帶護衛,就帶著它防身吧。”

畢竟是在武將之家,林夫人也不阻止林初柳學武,但她瞧著這劍刃鋒利,還是有些擔心,“那你要收好,別傷到人,更不要傷到自己了。”

“放心,孃親,我曉得。”林初柳應了一聲,然後“噌”的一聲,利落的將劍收了回去。

當聽見車外車伕慌亂的叫喊時,林初柳的臉色便堅毅起來,安撫了兩句林夫人和紅葉後,便拿著劍就出去了。

人不傷我,我不傷人。

但是,若有人主動找上門,那她林初柳也不會客氣。

神識掃過馬車周圍的幾個混混劫匪,林初柳感覺自己頭腦異常冰涼,非常清醒。

她深吸了一口氣,便拔劍上了。

說實話,當真正面臨這熟悉的場景時,林初柳的腦子裡只有怒氣了。

她很生氣,生氣自己當年為什麼這麼弱,為什麼要被那人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