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靖和白清平都看見了黑衣人脖子後面的鳥羽印記,雙雙被震驚住。

在白清平回頭看蘇靖的一瞬間,黑衣人向後扔了一把迷粉,掙脫了白清平束縛住他的的手,跳出了窗外,聽見蘇靖痛苦地低吟,白清平也顧不上去追黑衣人,趕忙去找蘇靖。

蘇靖靠在冰冷的石柱上,鮮紅的血從後背流下來,眼神逐漸渙散:“是……風影堂,我是不是……死定了,可是我還不能死。”

“堅持住,千萬別睡過去,有我在,沒人能奪走你的性命。”白清平使勁搖晃蘇靖,替她拔出背上的三根毒針。

後背傳來一股巨痛,蘇靖忍不住“啊~”了一聲,下一秒就虛弱到無法動彈,掙扎了一下,暈倒在了白清平的懷裡。

危急關頭,白清平直接將蘇靖的外衣褪去,用嘴將她背上的毒血吸出,然後吐在地上,不一會兒,地上就有了一灘黑的駭人的血。

白清平一鼓作氣將蘇靖抱到了玉妍殿,蘇瑤一看姐姐慘白的臉色和黑紫的血跡,登時嚇得眼淚嘩嘩下流。

“姐姐!”

蘇瑤剛才還和蘇靖一起吃早飯,姐姐還拿華雲忠和自己開玩笑,這一刻彷彿世界要將姐姐從自己的身邊搶走,她不禁嚇得撲到了姐姐身上。

“公主,趕緊拿銀針,任何人都不要讓進來”白清平一邊將蘇靖盤坐在床榻上,自己坐在她身後為她運功,控制住餘毒的蔓延。

內侍取來了銀針,蘇瑤將銀針送到白清平的手上:“白司徒,你要的銀針,姐……姐姐到底……怎麼樣了?”。

蘇瑤看白清平焦急的臉色,還有蘇靖搖搖欲墜的身體,知道姐姐傷的肯定很重。

白清平運功完畢,厲聲下令:“都出去,你們在這影響我施針。”

蘇瑤很不放心,小心翼翼地道:“我就在這看著,不會打擾你的。”

蘇辰勸道:“公主,白司徒現在也受傷了,我們在這容易讓他分神,不如還是在外面守著,以防有人趁公主和白司徒受傷前來行刺。”

蘇瑤這才同蘇辰走出了玉妍殿,站在殿外守著。

蘇靖受傷的訊息馬上傳開,剛剛完成任務的張營得知訊息飛速趕回漢州宮廷,許玉言拖著受寒的身子由侍從扶著來到玉妍殿門前

張營握著那個名單,騎著快馬奔回漢州宮廷,名單上的名字均被紅叉叉劃去,周庭安插在四州邊境的一切勢力均已被剷除,空閒的職位都被蘇靖安排的人頂了上去。

就在他想把這個好訊息報告給蘇靖之時,守衛在漢州城們的將士告訴他蘇靖在開議殿遇刺。他一路快馬加鞭趕到宮門前,然後飛奔跑到玉妍殿前,這時許玉言已經在玉妍殿門前等候一個時辰了。

殿內白清平取出三枚銀針,輕輕刺入蘇靖背上的穴道,背部血色逐漸恢復正常,蘇靖的臉色也略有緩和,只是仍不見醒。

風影堂,江湖上聞名的暗殺組織,堂主隱藏極深,即使是堂主之人,鮮少有人見過他的真正容顏,堂中一應事宜均由幾個武功高強的長老定奪。

這個組織中的人,個個輕功了得,且擅長用毒,人人的脖子後面都印有黑色的鳥羽。風影堂行蹤莫測,這幾年很多人遭受風影堂的血洗,他們的毒針,是加了劇毒淬鍊而成。

淬鍊毒針的毒液是東州熱泉裡生長的一種特定的毒蛇中提取出來,至今仍未有人研究出解藥。也就是說,被風影堂毒針刺傷幾乎必死無疑。

蘇靖的身體被白清平注入了內力,在一瞬間被銀針刺激的意識逐漸清醒,醒來的蘇靖眼前一片模糊,始終無法聚焦,她內心很是焦急,卻又沒有力氣表達,待到緩和了片刻,眼前的視線才逐漸清晰。

第一刻看清的人竟然是白清平,她的聲音變得很微弱:“白清平,我要死了,不敢奢求別的。我也沒給你們做過什麼,看在這些日子的情分上,你們把我妹妹保護一段時間,交到我哥哥手裡,好嗎?”

蘇靖頭腦一片空白,神思恍惚,她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已遊蕩在另一個世界,不受她的身體禁錮,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安頓好她的妹妹。

至於報仇和其它,生死將至的那一刻,這些都比不過蘇瑤在蘇靖心中的分量。

白清平剛才為蘇靖注入了太多內力,自身也是虛弱至極,擔仍舊強打著精神:“你怎麼會死呢?我一定想辦法救你,你挺住。”

“風影堂的毒無人可解,我現在能苟延殘喘一段時間,想必是費了你不少精力吧?只是大仇未報,心有不甘,死不瞑目。”蘇靖不時的咳嗽了兩聲,流下不甘的淚水。

“可是我捨不得你死,我捨不得你,你知道嗎?”白清平怕蘇靖真的失去生的意志,蘇靖聽到這話眼前一亮,但這縷光一閃而過,又變得晦暗。

“我追蹤著你長大的腳步活到現在,聽過你笑,看過你舞,甚至想過做掀起你大紅蓋頭的那個人,你不能死……我不允許。”白清平逐漸抓狂,真的害怕蘇靖下一秒離他而去。

蘇靖微微震驚,但這種震驚已經沒有力氣現於臉色,內心似乎是閃過一絲喜悅,聲若遊絲:“以後你會過得很好的,真的……你那麼好……還沒為以前對你的猜忌道歉呢,對不起,你會原諒我吧。”

想起前些日子擔心白清平會背叛自己,而偷偷給張營塞得那一封信,蘇靖很是愧疚,當時蘇靖怕白清平騙她或者無法得到風塵幫的幫助,而集結起黯羅門的全部勢力,防止局勢出現不測。

那封給張營的信上,寫著自己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