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再景問趙玉樹,綁架的事情會不會是趙五子乾的?

趙玉樹連連搖頭說:“我覺得不像,五子是壞,這我承認,但他的壞是壞在明處,不至於對我們下黑手。”

“外面都傳言他在大季山佔山為王了,你不覺得奇怪嗎,這兩年他沒來找你要錢。”

趙玉樹思忖了片刻,說:“這倒是啊,也許他有了別的門道了,反正不是親眼所見,我不相他會用綁架這種手段來勒索我們,他明著跟我要,我又不是不給他。”

張再景“哼”了一聲,說:“你給個十塊八塊的大洋,已經滿足不了他的胃口了,聽老李說那幫匪徒人多勢眾,不說別的,光吃穿用度哪樣不得花錢?一開口就是兩千,媽的,胃口真不小!聽說,先前還打劫了官府的黃金,高營長帶人去圍剿,只抓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小嘍囉。我早就料到他們早晚會盯上咱家的車隊,所以,一再吩咐老李他們,不要走夜路。結果他們偏偏不聽,大季山是我們車隊的必經之路,以後哇,麻煩了。”

“事情已經發生了,後悔也沒用,眼下是怎麼趕緊地把人質解救出來,明天我跟你們一塊去。”

趙玉樹的話,令張再景大吃一驚,他說:“你以為這是去趕集?老孃們兒瞎參合什麼,你好好在家待著,等待我們的訊息吧。”

“這事若是找五子乾的,還真就得我去,我要勸他改邪歸正;若不是他乾的,我也得去,我會拳腳功夫,到時候可以保護你。”趙玉樹堅定地說。

“我們都去了,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張家門庭誰來支撐?“張再景不無擔憂地說。

“讓桂心留下,如今他也大了,都有了兩個孩子,蘇嵐也是個賢惠的兒媳婦,他們完全當得起這個家。當年我們接過這副擔子的時候,還沒有桂心他們大呢。”

趙玉樹頓了一頓,臉上泛起了紅暈。

她說:“再景,老實說,這些年,咱倆過得磕磕絆絆的,我總覺得,你的心沒在我一個人身上,我不怨你。要怨就怨小時候沒和你一塊長大,沒有早早把你的心佔下,如果這次真出了什麼意外,和你一塊走了,也算是彌補了這個遺憾。”

張再景聽了,頗為感動。

當年他一顆心都在葛冰玉身上,是打心眼裡不願意娶趙玉樹,無奈,迫於父母之命,勉強與趙玉樹成了親。

張紫萸出生那年,張再景生了一場大病,葛冰玉衣不解帶,夜以繼日,整整照顧了他一個月。

那一個月,是張再景的人生中,最幸福愜意的一個月。

什麼心都不用操,什麼事都不用做,只跟葛冰玉兩個人,躲在母親的房間裡,如同世外桃源,享受著歲月靜好。

倆人耳鬢廝磨,舊情復燃。

張再景沒能控制住內心的野獸,讓葛冰玉懷了身孕。

張再景本想借此機會,將葛冰玉收做二房,這也是他母親馮淑蘭生前的意思。

但趙玉樹堅決反對,甚至以死相逼。

那一次,葛冰玉算是徹底的人間清醒了。

從前,有張炳善夫婦在,她想嫁給張再景,簡直是痴人說夢。

如今,有趙玉樹在,她想給張再景做二房,簡直是痴心妄想。

無奈之下,葛冰玉只得下嫁車伕李鎖,就是現在的老李,生下了女兒李香薷。

如今,李香薷已經16歲了,比張白薇大1歲,由張仲景資助,在興州女中讀書,和張白薇同級不同班。

因為葛冰玉被迫離開張家,張再景記恨了趙玉樹好多年,也冷落了她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