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慈父患病女憂心(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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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來,寒暑交替,不知不覺,一年又匆匆溜走。
趙玉樹已經17歲了。
這要是在先前,17 的女兒還待字閨中,是要被人笑話的。
民國之後,新思想、新風尚吹進了這個邊遠小城,人們的思想觀念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以前不能想象的事情,如今也逐漸被人們接受,並習以為常,男人晚婚,女人晚嫁,在興州,已經不再是什麼新鮮事情了。
這一天,張再景又過來找趙靖奎。
正好趙靖奎剛接診了一位小腿骨折的病人,和劉春峰倆人在裡面忙活著,沒空接待他。
張再景也不是外人,趙玉樹讓他在大堂隨便找個座位坐下,又給他沏了一杯熱茶,便繼續忙活自己的活。
她將前幾天晾好的黑膏藥,一一折好,疊放整齊,再一摞一摞的,擺放到牆角的藥櫥裡去。
張再景一邊啜茶,一邊問她:“趙叔又要接診,又要熬這麼多黑膏藥,真夠辛苦的。”
趙玉樹笑笑,說:“現如今,我爹已經不熬膏藥了。”
“是嘛,熬黑膏藥可是個辛苦活,還費腦子,你爹歲數大了,早該把這茬事交給徒弟們幹,自己多歇息歇息。”
趙玉樹搖搖頭說:“我爹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肯放心別人幹?還不是得辛苦我?”
張再景聽了,放下手中的茶杯,走過來,好奇地接過趙玉樹手中的膏藥,反覆看了幾遍,還是有些不相信,問她:“這些黑膏藥真是你做的?”
趙玉樹笑而不答,只問他,找她爹有什麼事?
張再景說:“我家的骨碎補好幾天前就斷貨了,我爹尋思著,這幾天進貨的車隊也快回來了,不值當的派人再去省城買,骨碎補是骨傷科用量最大的藥,這興州城裡,就數你家的正骨館規模最大,所以,爹讓我來看看,能不能先借點使,回頭我家車隊回來,我再還些過來。”
“就這點事呀,不用等我爹了,我就做得了主兒,你跟我來吧。”
倆人出了廳堂,穿過後院,來到了庫房。
趙玉樹從腰間取出一大串鑰匙,從中挑出一把,開了大門,張再景跟了進去。
趙玉樹指著鼓鼓的幾個麻袋說:“這裡面都是骨碎補,你隨便扛。”
張再景笑了:“玉樹妹妹,你也太豪爽了,可惜呀,我哪裡扛得動?”
趙玉樹找來一個口袋,讓張再景撐著,自己拿起一把鐵戳子,麻利地給他裝了半袋子。
張再景望著庫房裡堆積如山的麻袋,信服地說:“看來,趙叔就是比我爹有眼光,今年的藥材價格像是上了肥的莊稼——噌噌地往上漲,我爹若是早存下一些,也不至於如今捉襟見肘的。“
“這也不能怪張伯伯,藥材的價格是一年一個樣兒,誰也拿不準,我爹也是歪打正著。噯,說到我爹了,再景哥,我得跟你打聽個事兒。”
張再景點點頭。
趙玉樹繼續說:“我爹自打過了中秋節,就開始咳嗽,入冬以來,咳嗽得尤其厲害,今天早晨吃飯的時候,他吐了一口痰,我偷偷往痰盂裡瞥了一眼,發現裡面有血絲,再景哥,你說我爹不會是癆病吧?”
張再景心裡咯噔一下。
趕緊安慰她說:“咳嗽的人多了,還能都是癆病不成?待會兒我見到趙叔,給他瞧瞧,或許是因為天氣冷,傷於風寒。”
趙玉樹搖搖頭說:“我覺得沒那麼簡單,你也知道,我娘今年春上就是死於這個病,她也是先咳嗽,後來咳血……”
說到這裡,趙玉樹難過得停頓了一下,才說:“唉!我真的擔心死了,擔心爹被娘給傳上了。”
說到這裡,她哽咽住了。
沉默了良久,她才說:“待會兒你見了他,千萬別提他的病,他這人要強得很,你就說看他氣色不佳,幫他開個方子調理一下。”
張再景上次見到趙靖奎還是兩個月前,這次見面,著實讓他吃了一驚。
短短兩個月,趙靖奎瘦削了不少,可能是剛剛忙活完病人,一跟張再景說話,還氣喘吁吁的。
張再景看他面上有些潮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容光煥發,張再景心裡再明白不過了,這是癆病的徵兆,看來,趙玉樹的擔心不是多餘的。
張再景先跟他說了幾句閒話,然後話鋒一轉,說道:“趙叔,我看您最近身子骨還硬朗,只是比先前略微清瘦了一點,您要注意保重身體呀,冬天正適合調補身體,要不,讓我爹給您開張方子,調補調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