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苦軍訓(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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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訓如期而至。許秀青在宿舍哀叫連天,她在愁苦她的小身板如何抵擋軍訓的殘酷摧殘。米曉茹則擔心面板本來就黑,軍訓後就更黑了,何以見人呢。為了軍訓,大家在宿舍愁眉苦臉,互相吐口水。
陳凱月忙了好幾天,和班委為大家準備軍訓服和帽子。剛發帽子的時候,有人就不滿了,這頂帽子是迷彩服樣式的,軍訓戴還行,要是平時戴出門就不太合適了。
恰巧隔壁班也在大庭廣眾之下發帽子。班裡同學一眼就看出她們的是那種休閒時尚的款式,平日裡戴還挺時髦的。而他們的呢,誰平日裡出門戴頂迷彩在頭上啊,要是男生還好,女生就有損形象了。
所以當帽子發到每個人手上時,大家都不是特別的滿意,紛紛吐槽,卻也無可奈何。軍訓的時候還是硬著頭皮戴了,買都買了,難不成光著頭,在大太陽底下曬啊?
其實陳凱月也挺不容易的,為了這個軍訓的方案,好幾天和班委東奔西跑,置辦服裝。選擇這種型別的帽子也是經過班委一致決定的結果。
加上,同學們剛剛脫離高中苦海,顯然對班級事務不熱衷。班級拉不動,有活動,同學們也不積極參加,班級榮譽感非常薄弱。班級建設難上加難,一切都得重新來。為此,她抱怨班裡同學的不配合,常常和王偉在教室裡商討對策。回到宿舍,煩心事一大堆,臉上沒有一點笑容,甚至越來越晚回宿舍。
這次軍訓,輔導員透露給陳凱月一個訊息,學校要在軍訓總結大會上,甄選出優秀班級,頒發榮譽,她希望陳凱月能夠為班級贏得這次榮譽。
陳凱月正愁沒有機會在領導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她太需要一個平臺來大展身手,奪得大家對她的肯定和讚賞,為她的班委之路添墨加彩。
慾望人人皆有,而一旦有了慾望就會帶來人本性中的兩個孿生兄弟:一個是積極向上的動力,另一個當然就是本性中的貪婪。其實積極向上的動力,與人們遇到困難後本能地躲避危險、主動求生是一個道理,貪婪也是一樣,但貪婪總是出現在人們面對利益的時候。可見,不切實際地想做自己根本做不到的事,就會使慾望變為貪婪。
陳凱月對這次軍訓尤為重視,在訓練中,對待本班學生尤其嚴格,稍不滿意,就全班留下來加班加點的練。
“同學們,剛才那個正步走,後面的同學動作稍微慢了點,咱們再來一次。”陳凱月站在大家面前,發號施令。
“都練了5次了,班長,你看,別的班級都坐在陰影裡休息,咱休息會行不行?”謝同學看著其他班級都躲在陰涼的地方開始唱軍歌,而自己卻還要頂著大太陽,一遍遍的練,非常不爽。
其他同學經他這麼一說,紛紛轉過頭去看其他班級,有人小聲抱怨著,不多久,怨言四起,有的一屁股直接坐在地上,不練了。
“再堅持一下,其他班級不爭第一,咱們要爭啊。”陳凱月還是不願讓他們休息,“別人休息,剛好我們抓緊時間訓練,才能趕超他們呀。”
“敢情,練得不是你,你就動動嘴皮子,累的是我們啊。”有人喊道,“同學們咱們不練了,都坐下休息吧。”
教官見不滿越來越多,只好勸說陳凱月,休息一下,等會再練。陳凱月心情非常糟糕。王偉在一旁見自己的女朋友如此辛苦,還大動肝火,也是著急萬分。
米曉如站的有些累了,找了塊乾淨的地兒,一屁股坐下來,摘下帽子,扇起風來。回頭便看見了李建和周遊騎在車上,雙腳搭著地,正往她們這邊瞧。她愣了一下,以為自己看錯了了,連忙叫過袁香君幫忙確認下。見米曉如坐下歇息了,李建停好車,和周遊一人拿了幾瓶葡萄糖,朝這邊走來。沒等米曉如反應過來,一瓶水就到了她的面前,“你們怎麼來了?”米曉如接過水,擰開瓶蓋,咕嚕咕嚕喝起來,早上出門急,沒有帶水出來,此刻她的喉嚨乾渴難耐,正發愁著,李建就雪中送炭了,語氣裡不免多幾分感激。
“閒著沒事,剛好路過,周遊突然心血來潮想看看他妹,想著你們肯定渴了,就當一回送水工唄。”李建望了周遊一眼,心虛道。其實,是他硬拉著正在宿舍打遊戲打得火熱的周遊來的。周遊一臉無辜地望著他,李建忙使了個眼色,他馬上心領神會,點頭應和。
像在沙漠中突然見到綠洲一樣,許秀青見到他們來了,猛地從地上爬起來,兩眼放光,一把搶過李建手中的水,二話不說就開喝:“你們來得真及時。姑奶奶我快要燒乾了。”仰頭狂喝了半瓶多,才放下瓶子,舒舒服服像挽回了半條命似的,懶懶躺在在草坪上,說道。
李建面帶笑意,將水一瓶一瓶分到其他人手中,待分完後,轉了一圈,又返回到米曉如身旁坐下,關切地問道:“累嗎?”米曉如盤腿坐在地上,臉被太陽曬得很紅,微微有刺痛感,汗不受控制地一滴滴掉下來,手隨意的放著,看了他一眼,只是微微一笑,這點苦對她來說不算什麼。
李建見狀,對她豎起大拇指,驚訝道:“想當初,我們大一軍訓的時候,天比你們還熱,四周的教學樓都還沒有建起來,連個遮陰的地方都沒有,純屬在太陽底下曬,暈了好幾個。”他又說了幾個他們班軍訓時候的趣事,逗得米曉如哈哈大笑,疲累感彷彿一下子消失不見。
見他們聊得不亦樂乎,時不時有一陣一陣的笑聲傳來,許秀青好奇,湊過來旁聽。何亦菲和向依依也圍了過來。一群人圍在一起,說說笑笑,周遊則一直陪在袁香君的身旁,有一茬沒一茬的聊著,對於旁人,他沒多大熱情。對這個妹妹,他會耐著性子聽她說,只不過每次她的話,都能讓他捧腹大笑。比如剛才她對著手中的葡萄糖一頓瞧,好一會兒才冒出一句:“哥,葡萄糖不是注射的嗎?我看還是算了吧,我寧可渴死也不打針。”她將葡萄糖拋給周遊,可眼睛還是緊緊盯著她,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
周遊頓了一下,笑出聲來,他幫她將水瓶蓋擰開,返還給她,說道:“妹啊,你放心大膽用嘴喝吧,這是飲料,和醫院裡的不一樣。”她狐疑地接過,再三用眼神確認,見周遊眼都不眨一下,這才放心地喝起來,“哇,好甜啊,真好喝。”她用嘴輕輕舔了一口,停下來,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興奮道:“下次去醫院我再也不打針了,直接買幾瓶喝了,省得受罪。”她之前生過一場大病,在醫院掛了好幾天的葡萄糖水,手都扎針扎得腫了,現在提起依然對針充滿恐懼感。周遊意味不明地看著她,突然來了一句:“以後,你不會再打針啦,哥會照顧你。”袁香君感動極了,連忙又喝了好幾口。
第二天的訓練依舊如此,李建依然買了水,等在一旁,不過他的身邊換成了朱志強。因第一天的訓練強度太大,陳凱月逼得緊,今天一開始訓練,有人開始散漫起來,和她對著幹。陳凱月氣在心裡,威脅道:“不好練,等會結束,我會向輔導員申請,加練。”
“有本事,你去叫啊。”有人叫囂道,“我們是人,不是機器,再說不就是優秀班級嗎?咱大方一點,不要了。”
陳凱月的臉色陰了幾分,她稍微平靜了一下,說道:“同學們,這次軍訓,咱們不是為了個人,而是為了我們的集體。你們想想,在全校師生面前展示你們最精彩的一面,那是很有面子的事情。”她儘量讓語氣聽起來溫柔一些,“當我們上臺領取屬於我們班榮譽的時候,我相信你們的心裡跟我一樣都是自豪的。”
她想利用虛榮心來激起同學們的鬥志,可是有人還是不買賬,“自豪是你自豪吧,得到了這個榮譽,還不是都是你的功勞啊。關我們什麼事啊?”
“是啊,這麼辛苦訓練幹什麼。”有人開始起鬨了,“算了,還是對自己好點。”說完,就直接坐在地上,說什麼都不再繼續訓練下去。
陳凱月沒轍,她賭氣道:“好,誰想休息的,坐在旁邊休息,接下來的幾天,軍訓也不用參加了,我會向輔導員申請,給他配個教官,單獨加練。”她用犀利的眼神,掃蕩了一圈,又說道:“想為班級做點事的,現在就開始好好練。”
說完,再不給同學機會,小跑幾步去跟教官對接,接下來的訓練任務,探討哪些動作做得不到位,怎麼彌補。
“剛我跟教官溝通了一下,咱麼班的向左轉,向右轉,反應不夠快,動作不夠整齊。休息5分鐘,我們繼續訓練。”陳凱月直接命令道。
“哎·····”同學們哀聲連連。
李建在一旁,看著很不爽,何苦這般為難同學呢,不就是一場軍訓,形式而已,沒必要那麼認真。太陽下,他看見米曉如微眯著眼,陽光的直射讓她的眼睛睜不開,汗水順著臉頰,下雨般,直往下掉,滲進衣服裡濡溼了一大片,可還是堅持在那一動不動的站著,便有些心疼,一聽到休息,他連忙帶著小溼巾和冰水。狂奔到她的身邊,將冰水敷在她的額頭上,試圖降溫,讓她舒服些。
米曉如剛要開啟冰水喝,被他制止住了。“剛曬完,喝冰水對胃不好,還是喝點溫水。”他不知從哪兒變出一個保溫杯,三兩下旋開蓋子,遞到她面前,認真看著她。米曉如目光落到那個保溫杯上,又看看其他舍友,他只給其他舍友買了水,卻唯獨為她準備溫水。她突然發覺他似乎太過殷勤了,她不解,定定地看著他,手伸到一半,並沒有接,而是轉身,跑去不遠的一塊空地上,那兒放著她的包和準備好的保溫杯。有些情,她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