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念剛剛邁著歡快的小短腿走了兩步,也忽然意識到她忘了家裡還藏了個男人!

下一刻,男人那雙深邃幽黑的狹眸就猝不及防地出現在她的腦中。

小慫妞嚇得腿肚子一哆嗦,小腳麻溜溜地就給嚇停了。

跟她挽著手的蓮娘被小姑娘突然拽了一下,嘴裡正說著的話戛然而止,疑惑地看著驚眸圓滾滾的小姑娘,“念念?你怎麼了?”

魏清念被蓮娘這一叫也頓時回了神兒,她眨眨眸子,正要找個理由回去,不過話到了嘴邊,她又給嚥下去了。

本來她就是要先穩住那個臭男人,然後找機會溜出來叫人的!現在她已經傻人有傻福地軲轆出來了,而且十分自然,天衣無縫,她回去幹嗎!

於是,小妞妞傻愣愣地盯著蓮娘看了半天后,就在蓮娘以為小姑娘犯了傻病要叫人時,小傻妞忽然就陷了小酒窩笑了出來。

蓮娘看著突然就傻笑起來的小姑娘,臉上驚色反倒是褪去了。

她氣呼呼地抬手往魏清念頭上敲了敲,“好端端的,突然犯什麼傻!你可嚇死我了。”

魏清念傻呵呵一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腦袋,連忙挽上蓮孃的手,軟軟告饒,“我錯了我錯了,剛剛忽然想到了點事,結果發現是我想錯了。咱們快走吧!可別搶不上線!”

經常裝傻有個好處,就是小妞妞想糊弄過去,人家也懶得刨根問底,畢竟小傻妞能有什麼大事呢?難道她還能藏個野男人不成?

蓮娘對此也沒有深想,一邊走,一邊說起了剛剛沒說完的話,“我剛剛說的你聽到了沒?”

“啊?”魏清念茫然地眨眨眼,對上了蓮孃的白眼,麻溜溜小虎牙一呲,很是討好地嘿嘿一笑。

瞅見小姑娘這慫溜溜的小模樣,蓮娘也只能嘆了口氣,重新說了一遍。

“咱們村旁邊的莊子被一個有錢的富商買下來了,聽說正在買婢子呢。我娘讓我跟你說,你若實在不好過,不如過去瞧瞧,賣了身契謀份差使,也好過被村長賣了給人做妾。”

魏清念聽著蓮孃的話,挎著籃子的小手微微蜷縮了一下,臉上酒窩也一點點地消失了。

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她是孤女,一個人在村子裡無依無靠,所以她的婚姻大事,是村長做主的,只要村長點頭,她就要出嫁。

所以同明作為村長的兒子,可以明目張膽地欺負她,畢竟她的事,村長都是可以做主的。

只不過她自小長在村子裡,鄉鄰鄉親的,就算沒有情分,也有情面,村長也不會做得太過。

現在她到了年紀,她這孤零零的一個孤女,上無父母兄姊,下無弟妹,不會有人願娶這樣的喪門女的,只能給人當妾。

脾氣軟小臉嫩的小妞妞,還是正經的良民,賣給大戶人家當小妾可值不少錢呢,誰能不心動?

村裡人都心知肚明,但到底村長名正言順,只要他選的人家也還不錯,拿到的錢再分一些給村裡,給小清念準備點嫁妝,也不會有人多說什麼。

可……魏清念想到這些,眼瞼微微垂下,如蝴蝶般捲翹的睫毛微微顫抖,暴露了她的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