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事實證明,還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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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屋裡,揉著肥臀的德喜大氣不敢出,他可真恨不得出去把那位小姑奶奶的嘴給堵上!
真是的,這小姑奶奶說得都是什麼話啊!雖然知道她是說出來糊弄那個什麼梁嬸子的,可這話怎麼聽,怎麼像是在罵他主子呢!
不過德喜也只能想想,悄悄抬頭瞄了一眼昏燭光影下的自家主子,渾身滋滋地冒著冷氣,這屋子都快被他給凍上了!
德喜趕緊縮縮脖子,哆嗦著小腿肚子繼續蹲在地上裝木鵪鶉。
小寶寶倒是委屈巴巴地順著自己的小手指,不開心地窩在硬邦邦臭叔叔,絲毫沒有收到這人身上滋滋冷氣的影響,依舊嘟著哭得紅撲撲的小臉,不給這個人一點點的好臉。
德喜悄悄地往自家兇巴巴主子懷裡瞄了好幾眼,忍不住嘖嘖稱奇。這小祖宗這會兒居然不哭了?難道這位小爺跟他心有靈犀,也覺得自家主子溫柔起來才更可怕?
他再偷偷瞄瞄自家面色冰冷的主子,抱著安靜乖巧小寶寶的男人墨眸深邃,目光幽幽落在了那一望無盡的漆黑中。
德喜猜測,自家主子這會兒應該是在想,一會兒等某位小姑奶奶打發了那個梁嬸子後,該怎麼跟她算賬的。
院子裡,某小妞還毫不知情呢,她天真地以為臭土匪在屋子裡肯定聽不見,笑眯眯地揣著小手,小嘴咕嘰咕嘰,沒說一句好話。
梁嬸子可沒工夫聽小傻妞講傻話,她聽信了小妞的狡辯,擰著的眉頭鬆了下來,拉著她止了話頭,“行了行了,不是嬸子想的那樣就成!你啊,有什麼難處只管去找嬸子說,或者你跟你阿蓮姐說也成!”
魏清念聽著梁嬸子的話,心裡甜滋滋的,軟軟陷著小酒窩,輕快地應了一聲“好”。
梁嬸子看著小姑娘這傻樂呵呵的小模樣,剛松下去的眉頭又擰了起來,可見這妞妞的小傻樣,讓她根本放心不下。
梁嬸子嘆了口氣,抬頭看了一眼小姑娘漆黑的屋子,想了想,乾脆拉著她往柴堆角落裡又走了走,才低聲跟她說,“你如今大了,村長那心思活絡著呢,他打得什麼主意,你應該清楚的吧?”
小姑娘軟溜溜地聳拉著小腦袋,乖乖點了點,小模樣甚是乖巧可愛。
可梁嬸子看在眼裡,卻越發地笑不出來了,又是一聲嘆,“那你可想好該怎麼辦了?我聽阿蓮說你想去旁邊那莊子裡當丫鬟?你可想好了?就算是活契,這身契一賣也是十年八年的。”
魏清念盯著自己的腳尖,小手輕輕蜷縮了一下。
“唉,你再考慮考慮,別日後後悔。”梁嬸子心疼地撫撫她的軟發,沒再說什麼,拉著她進屋了。
魏清念沒有再攔著,只是剛剛跳得亂七八糟的心臟陡然就富有節奏地猛跳起來,她擔憂地看了一眼漆黑一片的內室,忙不迭地邁了小短腿跟上了梁嬸子。
進了屋子,只有灶臺上有點火苗微光,梁嬸子就著這點光亮,掃了一眼地上擺著的柴火,看著跟上來的小姑娘問道,“這是來借宿的那個男人幫你劈的?”
“啊是、是啊!”小姑娘心虛地絞巴著小手,小酒窩陷得慫溜溜,軟音糯糯格外嬌憨。
梁嬸子斜了她一眼,看著小姑娘“感激涕零”的傻樣,再度搖頭無言,進了屋子,先從她挎著的籃子裡拿出了一個小罐子,擺在桌上開啟,拿過桌子上乾乾淨淨的油燈倒了進去。
“刺啦——”火石一響過後,屋子裡瞬間就有了光亮,雖然昏暗有限,但好歹屋子裡不再是一片漆黑了。
做完這些,梁嬸子又把那罐子重新封好,給她擱到了櫃子上,一邊絮絮叨叨地跟她說,“你說說你,燈油沒了沒錢買,就不知道找嬸子要點?嬸子家連點燈油都給不起嗎?”
“你這夜裡沒點光亮,萬一磕著碰著了怎麼辦?再者像今日這樣,來了人借宿,你這點燈油都沒有,哪裡像話?要是碰上那混賬的,瞧你窮摸黑乾點什麼順點什麼的,可怎麼班?”
小姑娘在旁邊乖乖地給梁嬸子遞油燈舉燈籠,聽著她唸叨,一句一句都應下,乖巧極了。
只是小姑娘沒敢告訴梁嬸子,其實她還有一點點燈油底呢,在內室的燈臺裡。
梁嬸子點亮了油燈,才將胳膊上挎著的籃子放到了桌子上,開啟了上頭的蓋頭,藉著幽光,先拿出了一個鼓鼓囊囊的小布包,塞給了魏清念。
這布包雖鼓,卻並不沉,魏清念拿在手裡就猜到,這應該是她下午時託蓮娘買的絲線。
果然,就聽梁嬸子說,“這是午後那會兒蓮娘在劉線郎那裡買的繡線,沒搶到多少,我們家繡線還夠用,你買來要繡好換錢過冬用的,你先都拿去吧。”
魏清念開啟了小布包,看著裡頭滿滿當當的繡線,光澤潤亮,絲線光滑,是頂頂好的。
她知道其實是梁嬸子瞧她不容易,這劉線郎賣的絲線價錢便宜質量又好,才讓給她的。
“謝謝嬸子!下回阿虎弟若是再獵到野兔,叫他把兔皮拿給我就是,我給身子做成護膝,不用耽誤阿蓮姐繡嫁妝的功夫。”小姑娘感激地陷著小酒窩,軟軟糯糯地說道。
梁嬸子笑了笑,說了一句“好”,就繼續從籃子裡拿出了碎銀子,放在了桌上,“這是你給蓮孃的銀子買完線剩的。”
說到這兒梁嬸子頓了一下,往很是安靜的內室瞄了一眼,才繼續道,“阿蓮還擔心你這是把過冬的錢都拿出來了,應該是來借宿的那小夫妻倆給你的吧?瞧著你大清早的雞鴨魚買了許多,看來這小夫妻倆出手還挺闊綽。”
魏清念數了數桌子上還剩下的碎銀子,再扒拉了絲線,心裡盤算了一下,就知道其實梁嬸子還是偷偷多塞給了她一點的。
小姑娘拿起其中的一塊,正要說什麼,剛剛拿起來的手就被梁嬸子跟摁了回去,她一抬頭,就對上了梁嬸子瞪她,“行了,你知道嬸子心疼你就行,你過冬的錢留著呢吧?”
西北的冬天,天寒地凍,餓死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