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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皇宮裡接連出事。

先是皇帝生了場不大不小的病,本來有很多御醫看著,是該沒大事的,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病就是好不全,剛有點起色就會又重起來;

毓慶宮也不安生,都說太子胤礽經歷了那次刺殺之後性情大變,原本雖然有些頑皮跋扈,但現在卻冰冷冷的,見人也不叫,跟他說話,要是遇上他心情不好,沒準理都不理你。

再加上德貴人難產生下四阿哥後患了熱病,整個就是亂成一鍋粥。

定貴人忙得是不可開交,一方面,現在她是寵妃,每天都得去乾清宮服侍皇帝,本來她應該是高興的,只可惜如今定貴人看透了皇帝的無情嘴臉,再也提不起興致,但礙於身份,還得強顏歡笑,卑躬屈膝。

不光要跑乾清宮,德貴人的永和宮那邊她也得時不時的去看一眼,畢竟德貴人和她關係最好,如今又在病中沒法親自照看四阿哥,放心不下乳母,所以總是叫定貴人去幫她看看四阿哥的情況;

而另一方面,定貴人也是宮裡唯一一個知道胤礽心結在哪兒的人。別人都說,太子是因為見了血腥才忽然變了性情,只有定貴人清楚,胤礽的心結在於一向疼愛他的皇阿瑪在關鍵時刻居然拋棄了他,這才是孩子放不下的地方。

定貴人只感覺自己生出三頭六臂來也忙不完,她每次焦頭爛額時,總盼著雪茵能陪在身邊,那樣就算兩個人都十分繁忙,也一定是充滿了歡聲笑語。

距離雪茵他們打掃屋子的那一天過去了半個月,定貴人從乾清宮出來已經是深夜,宮燈一盞盞迎著她回永壽宮。

下了轎子,定貴人困得要命,由憑欄服侍著更了衣,她本想吹了蠟燭就睡。

結果,一陣風吹進來,屋裡所有蠟燭竟然都自己滅了。

定貴人警覺地坐了起來。

這陣風不對。

果不其然,下一秒,窗簾被人拿一把寒光閃閃的刀挑開,一個身著夜行衣的蒙面人跳了進來。

定貴人嚇得靠在了牆上。

刺殺這麼玄幻的事有一天也會發生在她一個小小嬪妃的身上?!

“大俠饒命。”定貴人看蒙面人一步步靠近,抓緊了被子,“我與你無冤無仇……”

蒙面人卻沒著急靠近她,而是捏起被角看了看,似乎很感興趣。

然後,‘他’將目光轉向了只穿著一身薄薄寢衣的定貴人。

似乎是因為看不清,蒙面人拿起一塊打火石,在蠟燭上蹭了蹭,剛才熄滅的蠟燭又亮了起來。

‘他’舉著蠟燭,大大咧咧地半坐在床上,俯身過來拿蠟燭照定貴人。

定貴人後背靠在牆上,只感覺自己的喉嚨被誰鎖住了一樣,一聲也發不出。

蒙面人皺著眉頭照了照定貴人的臉,然後又往下將蠟燭移了移。

火光正照在定貴人雪白的脖頸上。

定貴人看著‘他’那饒有興味的目光,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該不會還是個淫賊吧……

“你,你不要對我無禮!”定貴人擠出一聲,“我、我會寧死不屈的!”

聽到她的話,那蒙面人似乎很吃驚,一開口,竟是個少女的清脆聲音,“喂,你什麼意思啊,我是個女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