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茵默默聽著,覺得自己不好置評。

定常在的感慨很正常,人做事都有後悔的時候。但是雪茵自己覺得,後悔了之後還得好好過日子,在哪兒後悔就在哪兒又開心起來。不然一輩子都用來後悔了,那有什麼意義呢?

她在定常在邊上坐定,問她,“那現在你想走那條路?”

定常在被她跳躍的思維弄得有些迷糊,“什麼哪條路?”

“你是想去得寵生子,還是安安靜靜終老,或者去追求愛情?”雪茵給她解釋道。

“得寵生子是不可能了吧。”定常在認真地掰著手指邊想邊說,“我入宮都四個月了,皇上要是喜歡我,早就注意到我了。”

“嗯,我也不打算選爭寵。”雪茵贊同地說道,“佟家有我姐姐一個貴妃就夠了,我們這些顯貴家族是用來政治聯姻的,本就不是得寵用的。那你覺得就一輩子呆在宮裡安安寧寧地到老如何?”

定常在苦思冥想了一會兒,“聽起來不錯,可我還是覺得這樣未免太平淡了。我不怎麼信鬼神輪迴的,我認為人只能活一次,如果就在宮裡無所事事地消磨了,那豈不是太沒趣了?”

“所以,你是想找皇帝之外的男人談戀愛啊。”雪茵忽然一臉壞笑地盯著定常在。

定常在聽見她這麼說,突然就恍然大悟了。

她就說,乖乖的討論問題絕對不是自己這位“室友”的風格,果然,在這兒等著她呢。

“你無不無聊嘛!”定常在生氣地推開她,“咱們說了這麼久你就為了給我下這個套兒啊?”

“哎。”雪茵嬉皮笑臉地站了起來,“得啦,咱們慫,不適合這種話題。”

憑欄又跑了進來,這回神色看起來十分為難,手中還拿著一個小荷包。定常在問:“怎麼了?”

憑欄仔細地關好門,才將那個沉甸甸的絲緞荷包遞給了雪茵。

她奇怪地開啟一看,立馬嚇的又合上了口子。

“到底是什麼啊?”定常在見她畏畏縮縮的,乾脆自己搶過來開啟,發出了一聲驚叫,像被燙了一樣撒了手。

那個荷包滾到地上,裡頭的東西掉出來兩個——兩塊金燦燦的大金元寶。

“這,這是哪兒來的?”定常在驚魂未定地指著那個荷包問。

“是一個巡宮的侍衛,解手出來偷偷塞給奴才的。”憑欄也嚇的不清,“我以為是哪個姐妹託他給的一些小錢,但這荷包拿在手裡重極了,奴才開啟一看,竟然有滿滿一荷包的金元寶……裡頭還有個紙條,是給佟貴人的。”

說著,憑欄從袖口中抽出一張紙條,上面的字型雪茵立馬認了出來,是純親王的,有些字故意寫的歪歪扭扭,整體看起來七零八落卻又十分協調。

“上次害的你捱罵了吧,賠你點錢,不夠再要。”落款處畫了個元寶。

“哇塞。”定常在拿起一個金元寶仔細看了一遍,“這是真的金元寶啊?”

雪茵心說,純親王這人還不錯,知道自己在貴妃那兒肯定捱了罵,還給了這麼些元寶。

她數了數,一共七個,加上之前見面時給的那一個,一共八個,還挺吉利。

“他說的是給你紙條的事嗎?”定常在問。

“應該是吧,貴妃娘娘確實打發了一個小宮女來教訓我。那時你在屋裡睡懶覺呢。”雪茵瞎編了一段,定常在竟然絲毫沒有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