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真相只有一個 第七十九章 天地法則

陰陽生死泉內，法則自動演化，王睿心神沉浸其中，漸漸地便又再次陷入無我狀態，只不過這一次，很快王睿身上便湧現出生髮萬物之息，體內生死逐漸達成了平衡。

一切異變失去之後，王睿感覺到自己已經恢復到了學徒級巔峰的身手，而且身體素質要比那個時候好上許多。

王睿心頭有所猜測，沉默了片刻之後，他主動嘗試著感應心神中的那個念頭，“是你嗎？死亡禮讚閣下，蕭履冰。”

心神之中，無人回應。

“剛剛你應該只是不想出來接管這具身體吧？”王睿心神淡然說著，“你是何用意？想讓我變得更強？還是想在我身上做足實驗，為你鋪路？”

“長久以來，我都覺得自己是不幸的那個。”王睿繼續自顧自地說著，絲毫不在意心神之中一片沉寂，“但是直到我進了狂狼旗的青訓選拔隊，這種感覺便消失不見了，那時候我覺得自己是個天才，竟然能輕鬆地掌握生死要領；那時候我覺得自己足夠幸運，竟然能夠得到令人敬畏的先生的垂青。甚至後來，方城主也願意主動教我刀法——蠻獸荒原的時候，白桃仙子也對我照顧有加。可如今想想，他們為什麼會這樣呢？那是因為你啊。”

“沒有你，我怎麼可能在從未接觸過的情況下感悟生死真意；沒有這一切的開始，先生也不會注意到我，他們也就不會發現你的存在，先生不會在意我，方城主不會理我，白桃仙子更是連看都不會看我一眼吧？呵呵，我是不是該謝謝你？”

“我當然是要謝你的了，沒有你怎麼會有如今的我？但是，但是他們都在等著你回來啊——你回來了，我怎麼辦？”

你回來了，我怎麼辦？

心神之中，沒有回答。

許久之後，在王睿心神陰影之中逐漸顯現出一個黑衣男子，那男子容顏俊美，面色冷峻，竟是與王睿的長相相差彷彿！

“我們終於見面了。”男子緩緩開口，“或者說，你終於看見我了。”

王睿心神之中不喜不悲，但是支撐著他活了十幾年的心念幾乎是在一瞬間崩塌，曾經自己 引以為傲的一切，都不過是他人賜予自己的而已，而現在，那人要將這一切剝奪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王睿心念的動盪，那人忽然開口道，“不錯，我就是蕭履冰，你所猜測的大致不錯，五十多年前我突破真神級時出了差錯，為了不至於徹底隕落，我保住一縷神魂不散，而後尋覓投胎的家庭，這一找就是四十多年，直到十七年前，我附身在你身上，但那時候我自身神魂消耗所剩無幾，所以一直在你體內沉睡，直到你突破到神使級後，你靈魂的力量反哺於我，我才逐漸甦醒過來。”

“你能走到如今這一步，並不只是因為有我的幫助，若非你自己的天賦，你自己的努力，我也不會選擇你，你也不會有今天的成就。”

“那又能如何？”王睿冷然，“外面等著的人是你不是我。”

蕭履冰嘆了口氣，“五十年前，我曾痴心想要復活，但是如今，我已不想了。”

“何故？”

“我蕭履冰不會也不屑騙你。”心神之中的蕭履冰說道，“我當初有所執念，對於失敗之事並不甘心，但是——但是五十年的沉淪我已經明白了，死亡之影之所以是稀絕傳承就是因為，他所涉及的法則並不足以能夠在永生領域之內開拓神國，也許像骨玉傳承這種反而容易開創自我神國一些，呵呵，所以先生才會給你骨玉傳承，這還是當時我設計的，不過如今看來這樣的道路是對的，法則有品階高低之分，單純的死之法則，法則之力不夠，無法自成神國，只能依附在同參生死的死神神國之內。”

“而且，我也不願有無辜的生命因為我的執念而隕落。”蕭履冰嘆了口氣，“你應該有你自己的人生的，五十年，我見了許多，也知道前路無望，不如放手。”

其實蕭履冰所說也不盡然，他如今若能吞噬王睿，那麼以他的實力，感悟生死法則、甚或是陰陽、平衡法則，那麼必然能夠突破至真神級，開拓屬於自己的神國，但正如他所說，他如今已經放下了執念，那麼也不願意因為自己的執念，再領無辜的人失去自己的人生與生命。

“是是非非不必再論，算我欠你。”蕭履冰一笑，“繼續前進吧，將我的傳承盡皆掌握。”

“當初這片秘境，實際就是為你自己準備的吧？”

“不錯，或者說為了你。”蕭履冰突然神色一正，“其實你本性不壞，只是自小經歷的緣故讓你性子難免淡漠了些，只是淡漠不等同冷漠，你也不是對旁人毫不關心的性子，那麼接下來我說的話，你都要好好聽清楚了。”

“我神魂沉淪這四十來年，曾見虛靈攜靈魂投生人間，並且伴有與你身上那陰陽生死泉一樣氣息之物。”心神中的蕭履冰表情嚴肅，“虛靈，或者說靈侍們應該是在策劃著一件大事，而且，應該離他們發難的日子不遠了。但是，你不要在魔淵洲說出來，你最好去北寒洲找方玄瑋或者去星月領找靈狐家族。”

“為何？”

“當年我秉承著赤子之心想要拯救我們魔淵洲百姓於水火之中，但是魔淵殿高層常常與我掣肘，如今回想起來，他們許多人的行事作風更像是在挑動爭端，而且這幾年觀察下來，我覺得魔淵殿內應該混入了不少靈侍——不然當初白銀城黑死神歸來一事中，何以魔淵殿遲遲沒有支援，還要靠著禮讚七使擺平？”

王睿對這些不甚瞭解，只是點了點頭，卻聽蕭履冰繼續說道，“我不求你與我一樣，將這天下蒼生放在心中，但神主大陸畢竟是你生活的大陸，屆時覆巢之下無完卵，你也要好好考慮清楚。”

王睿神情不變道，“我知道，只是以我如今的修為，又能起什麼作用？”

“你身負法則之根，走出此間秘境之後又得我全部傳承，突破至半神級乃是水到渠成之事，而無論何時，一個半神級的強者已經足夠對天下之勢產生影響了。”

“林茲這小子也沒怎麼指導過年，後面你的一路修行也大多都是自我感悟的，今日既然有空，那在走到下一關之前，我就給你簡單講講侍者級之後的修行吧。”

“如你所見，修為達到侍者級之後，便要開始感悟天地，同時選擇自己的道路了，如果你不想成為他人的從神，那麼據我總結，從侍者級開始，便是一段感受法則，感悟法則，融入法則，探索法則，直到借用法則的道路，這便是從侍者級到準神級之路。你在侍者級的時候，如今以機緣巧合能夠提前感悟法則，而你所要做的便是繼續探索下去，當你對法則的掌握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便能夠自然而然地於天地之間融入其中，這時候你便可以在腦海之中勾勒屬於自己的神國投影，進入到半神級。而在這之後，你要不斷地讓自己更貼近法則，同時不斷地完善自己的神國投影，直到神國投影與你自己融為一體，你所行之處便代表著你所感悟的法則，便為你的神國籠罩，那麼你也算是達到了準神級。”

“而在這之後，便是向真神邁步了。”蕭履冰嘆了口氣繼續說道，“雖然我自己在這條道路上失敗了，但是據我經驗總結，從準神邁入真神，便是將自己所感悟的法則與宇宙之背上的真正法則產生勾連，用自己準神級的神國勾動宇宙之背的法則，一邊使得自己與法則產生感應，一邊承受著法則對於自我神國改造之力，只有二者相完全融合，並且能承受得住這份壓力，放才能在宇宙之背開闢真正的神國。”

說到這裡，蕭履冰不由一愣，而後嘆了口氣，“也許當初，也有我心緒不寧，沒有承受住這份壓力的原因吧。”

王睿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聽著，而蕭履冰感慨之後繼續說道，“宇宙之背與我們神主大陸法則不盡相同，在此間感悟的，只有能夠真正與宇宙之背融合，勾動法則之力，才能說是達到了真神級。”

“然後祖神便是，勾動越來越多的法則之力？”王睿按照自己的見知說著，卻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可是，這樣的話我們便一直處在法則之下，難道就不能真正地完全地掌握法則，甚至控制法則嗎？”

“之前曾有人想過，但卻沒有成功過。”蕭履冰搖了搖頭，“也許祖神之路，便如從神一樣，自始至終就是一條錯誤的道路。”

王睿聽完點頭，但他修為達到侍者級之後，他幾次參悟陰陽生死泉都產生過一種感覺，那就在自己如果修煉大成，那便能完全掌控乃至於改變這條法則！“法則之根是虛靈投放到人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