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昺回頭看了文天祥一眼,繼續轉身看著遠處那波光粼粼的大運河:“你可知道朕為何沒有念後面兩句?”

文天祥思索片刻道:“皇上的意思是,即便沒有水殿龍舟,隋煬帝的功勞也超過了大禹?”

趙昺點頭:“我們後世對隋煬帝的評價太過偏頗,隋煬帝雖然因為急功近利,三徵高麗導致亡國被殺,但他的功勳卻遠遠大於這些過失的!單就科舉與大運河這兩項,就澤福了後世多少子孫?”

“如果能夠在給隋煬帝多點時間,隋朝的光輝必定會大過後來的唐朝。”

後面這句話趙昺沒說出來,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個樣子,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如果隋煬帝成功了,那他就是千古一帝,是讓人敬仰的明君,可是結果卻是他失敗了,所以他也就只能叫隋煬帝!(注:隋煬帝這個諡號是唐朝給取的,根據《諡法》中解釋,“煬”代表著昏庸殘暴、荒淫無道,是極為醜惡不堪的稱號《好內遠禮曰煬,去禮遠眾曰煬,逆天虐民曰煬,好大殆政曰煬,薄情寡義曰煬,離德荒國曰煬》)

看著趙昺那瘦弱的背影,文天祥若有所思的道:“皇上,您的意思是我們現在不能學隋煬帝,不能急功近利,要腳踏實地?”

趙昺卻搖著頭道:“你知道楊廣為何叫隋煬帝嗎?”

“難道不是因為他逆天虐民、好大殆政嗎?”

“他之所以被稱作隋煬帝,只不過是因為他失敗了!”

文天祥也感慨道:“是啊,歷史永遠都是勝利者書寫的。”

“但是我們的歷史可以由我們自己書寫!”

文天祥目光炯炯的看向趙昺,有時候他真的搞不懂,像趙昺年僅八歲的年紀,可不經意間說出的話卻常常讓自己這個狀元郎汗顏。不過文天祥並沒有對趙昺鼓吹一通,而是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皇上的大志微臣欽佩,但元軍此次南下,臣以為皇上舍去臨安堅城不守,卻要跑去湖州與元軍決戰,此舍易就難實為不妥!而且萬一伯顏繞道直撲臨安,皇上只給臨安留了兩萬人馬也似乎很難抵擋。”

“唉,你以為朕不知道這樣做風險很大,可朕也與隋煬帝一樣,有些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

“皇上難道有什麼苦衷?可否說出來讓臣與您分憂!”

趙昺卻沒有回答文天祥,而是指著柴浩道:“你與文愛卿解釋吧。”

說完便沿著寬大的城牆向東行去。

柴浩對文天祥行了禮,邊走邊說道:“丞相大人,您應該知道最近暗影堂在軍中搜出不少奸細吧?”

文天祥點頭。

“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巴雅爾已經叛變,但皇上已經從蛛絲馬跡中,推斷出巴雅爾很有可能與元朝還有勾連。”

“你的意思是巴雅爾之前是詐降,他一直在等機會迴歸元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