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那些拉得腿軟的元軍將士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跟著大家就向前跑去。一直跑了五里地,直到再也聽不到那些恐怖的聲音了,元軍將士們才停下腳步,那些沒有拉肚子的人還好,只是跑得有點吃力而已。

可那些本就拉得兩腿發軟的人一下子就癱在了地上,剛才在路上就不停的拉在了褲襠裡,這下也沒力氣去管是骯髒還是乾淨了,呼的一下再次排在了褲襠裡,瞬間這片荒蕪的雜草地上再次響起如廁“交響曲”。

過了好一陣,帶頭跑的巴雅爾喘勻了氣,在人群中瞄了好一陣,沒見到阿術,這才焦急的對劉東問道:“大帥人呢?怎麼沒見到大帥?”

劉東搖了搖頭,氣喘吁吁的說道:“剛才都只顧著逃命了,沒有看到大帥。”

巴雅爾跺了跺腳,就要帶人回去找尋阿術。

劉東一把拉住巴雅爾,平靜的說道:“此時若回去,有可能會中了敵人的奸計。我們現在士氣低下,若是此時有敵軍進攻我們,僅需幾千人就能讓我們五萬人全軍覆沒。”

巴雅爾冷靜的一想,覺得劉東說得沒錯,若是他帶著沒中毒的人回去找阿術,此時別說幾千人了,就是有一千人也能將這四萬個手腳發軟計程車兵給全部擊殺當場。於是停下腳步,一臉熱切的望著劉東,問道:“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一路觀察,剛才喝了水的人都發生了腹瀉的情況,我們沒喝過水的人都沒事,估計是敵人在水裡放了瀉藥。戰馬也應該是被人在青草裡撒了黑豆,而黑豆裡也混了瀉藥。現在大家都跑不動了,先讓大家在這裡休息一下,等那些人拉得差不多了應該就沒什麼事了,到時大家再一起去往富陽縣。至於大帥,剛才我去找他的時候見他所在的那個樹林頗為隱秘,料想以他的精明,必不會被敵軍發現,你帶著將士們在這裡等著,我帶親兵回去找找看,興許路上就能碰到。”

“那好,路上注意安全,若發現敵軍就立即回來。”巴雅爾關切的說道。

劉東點了點頭,帶著劉平等數十人往原路而去。

此時在剛才的小溪旁邊,楊西風望著被繳獲的三萬匹戰馬,樂得“哈哈”大笑。可這時躲在樹林裡的阿術看著這一幕卻恨得牙癢癢,他恨這個帶著鬼面具的賊寇如此的惡毒,居然在水裡和草裡下毒,害的他現在站都站不起來,只得蹲在那裡繼續的排洩肚中的“不滿”;他更恨自己手底下的將士,平時自己待他們就如親兄弟一般,有功勞、有好東西都想著分給他們,可是一到關鍵時刻,這些人卻將全身虛脫的自己扔給了敵人。大概是自己心裡的氣實在是太過濃郁,導致一個沒忍住,從下面給放了出來,這一下動靜引起了楊西風的注意。

其實剛才在山頂上楊西風就透過望遠鏡看到了劉東故意把阿術給留在了樹林裡,他剛才衝下山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去抓阿術,就是想戲弄戲弄阿術。此時楊西風故意裝作被這個巨大的屁聲給吸引,帶著幾個親兵向樹林這邊走來。到了樹林邊上,楊西風左右看了看,沒見到人,正準備往回走。他的一個親兵忽然皺了皺眉說道:“將軍,這裡怎麼這麼臭?”

“臭嗎?”楊西風用力的聞了聞,不在意的說道:“興許是哪裡的野狗在這裡拉了屎了。”

“這哪裡來的野狗,拉屎這麼臭?”親兵捂著鼻子說道。

楊西風一巴掌拍在親兵頭上,笑罵道:“你個小兔崽子,不管哪裡來的野狗拉的屎都臭!”

親兵忽然抽出長劍,向著樹林一邊走一邊說道:“我得把這隻野狗抓到,晚上燉狗肉吃。”其餘的親兵也挺著長劍向樹林圍來。

“對對對,是要將野狗給抓了,免得他再到處拉屎燻到別人,就算燻不到人,燻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至於狗肉嗎,估計這麼臭的野狗肉也不好吃。”楊西風說完哈哈大笑起來,忽然想到剛才自己隨口說的那句話是之前在崖山聽皇上說的,而到目前為止,所有的事情基本都在皇上的意料之中,現在皇上那邊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而此時此刻趙昺站在臨安城頭,聽著新城縣令周和的哭訴,氣得一刀砍在城垛上,一個半人高的城垛瞬間被砍得四分五裂,嚇得跪在地上的周和與身旁的富陽縣縣令李宗勉渾身一顫。

趙昺收起長刀,親手將周和與李宗勉扶了起來,沉痛的說道:“今日新城縣三萬百姓之仇,來日朕勢必要讓元軍百倍千倍的償還回來。周愛卿,你剛才說是劉東讓你去富陽縣報的信。”

周和點頭說道:“回皇上,當時臣被憤怒衝昏了頭腦,誓要與新城縣共存亡,是劉東將軍將臣打暈,並讓新城縣守將姚青護送臣去富陽縣報的信。怎麼,皇上您認識劉東?”

趙昺淡淡一笑著說道:“劉東正是朕派去元軍中的臥底,有他在元軍之中,接下來的大戰朕已是勝券在握了。”

“皇上如此深謀遠慮,實在是讓下官佩服之至。不過下官以為雖然有劉將軍在元軍之中做內應,但是元軍畢竟還有好幾萬人,皇上應該早做準備,下官願率富陽縣守軍替皇上打先鋒。”李宗勉謙恭的說道。

“李愛卿所言甚是,朕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現在是萬事具備,只等元軍到來。你們長途奔襲,請快些下去休息吧。”

趙昺說完轉身對家鉉翁說道:“家愛卿,富陽縣五萬百姓遠道而來,他們的食宿一定要安排好,他們剛剛失去了家園,我們就是他們全部的依靠,一定要讓他們把臨安當做是自己的家。”

家鉉翁卻一動不動的站著,臉上充滿著憤恨與絕望。

“家愛卿……家愛卿……”趙昺連叫了兩句,家鉉翁卻充耳不聞,忽然沒有任何徵兆的向後便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