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官,宣華殿頂上。

這是在太子妃的要求下,顧囂才帶她飛上這宮殿青瓦頂上來。

極夜繁星,以月為心。

在顧囂心中,經歷白天的蝴蝶淚碧珠,被人先他奪走,使得他的計劃大變,同時,九靈聖清丹,在閒雲酒館老闆口中,也已經指明蒙寒手中藏有。

顧囂還是比較信服這個說法的,畢竟到了目前,就可以看出,蒙寒和司馬挏相互無法,在不大傷下制約對方,所以從自己誤打誤撞進來時,雙方先後,不約而同的把刀馬戰爭,轉為棋鬥。

而顧囂,是棋盤上的棋子,也叫做養虎,以此來個二殺一,至於這隻虎,會咬向誰,似乎他顧囂,自閒雲酒館老闆那裡一見之後,也有了些自主選擇能力。

如此一來,從顧囂的角度,他和太子妃之間夾雜的美人香,他現在就可以完全摒棄這個難題,所以從天羅坊岀來,顧囂在大街上,徘徊在人海中多時,才有所決定,跨出那一步,勇敢前行。

在回東官後,顧囂直奔宣華殿來,他要送太子妃一件禮物,那是在荊州時,一個賣首飾的老人,在臨終前送他的瓔珞,代表著對他歸宿的祝福。

收到顧囂的禮物,太子妃比他意料中的反應,還要大一些,竟然足足哭了一刻鐘。

顧囂當時鼻子也是酸酸的,薇兒也是邊哭邊說:“主子苦盡甘來了!”

之後,太子妃為顧囂親手做了幾碟菜,他倒是吃得滿意,可太子妃,卻沒吃幾口。

細觀之下,太子妃的臉色,似乎比起昨日,更顯得有些潰敗,顧囂為她把脈,只覺得除了有些氣血盈虧,久憂為滯以外,他就診不岀更多的東西來。

可太子妃閃躲的眼神之中,似乎又有她的心事。

而這也是,顧囂第一次有探聽別人心事的衝動,也的確詢問過,但太子妃明確的拒絕了,見她不說,顧囂才罷休。

後來,太子妃讓顧囂帶她上來這青瓦頂上,相扶坐下,依靠著他寬闊的肩膀,太子妃憶說:“進入這東宮五年了,但直到今夜,我才感覺,他的星空,並不是那麼冰冷!”

“是啊!”顧囂也不覺間認可說著。

“你知道嗎,在我家鄉,老人們都說,天上星,地上人,一星一魂。都是自己所愛的人,離去後,化作夜星,一直相伴!”

太子妃微仰著頭,似乎在尋找著,最熟悉的那一顆。

但太子妃的話,讓顧囂有些觸動,攬著她肩膀上的手,也不覺有些鬆脫下來。

這是顧囂心中最後一個攔路虎,畢竟蒙雨死了,而他也不是蒙雨,即使偽裝得再好,也將有暴露的一天。

“語宣……!”顧囂有些想試探,如果自己不是蒙雨,太子妃會否認可他,但話到嘴邊,卻吐不岀來。

顧囂也不知道,平時行事果決的自己,為什麼會在一件小事上,比小女人還小女人。

太子妃也似乎沒有聽見顧囂喚她,自顧自的找著自已記憶中的星位,可惜,久久不見,失望的她,不覺間,又落了淚。

“如何讓你,才能不再落淚?”顧囂溫情的詢問,並掏出換了好幾回的手巾,為太子妃拭去哪止不住的珠淚。

“一,二,三……還有九天!”太子妃似乎在記著什麼,認真到要如那塾中學童一樣,掰著手指頭算。

“什麼還有九天?”顧囂也不知動到了那神筋,他眯著眼睛,有些擔憂的看著太子妃的目光詢問。

太子妃又再次移開目光,說:“我們下去吧,這上面,有些冷了!”

太子妃的心事,讓顧囂覺得,心中紮下一根刺,送她下來,等她休息以後,顧囂才單獨把薇兒叫到一邊,問:“你家主子心事重重,她究竟瞞了我什麼?”

薇兒見顧囂皺著眉頭,她也不好說什麼,只是說:“主子她以前,只是盼著和殿下早日修得圓滿!”

“不是這個,她的狀態也不對,早前你去喚太醫來看,他們怎麼說,還有她最近有見過什麼特別的人?”顧囂又問。

薇兒這回也皺眉了,她說:“陳太醫只是說,主子她氣血虧損,並無大恙,至於見過什麼特別的人……。”

薇兒陷入了沉思,久久不見回神,顧囂就甩袖走了,他準備去問花離童。

千雲殿裡。

顧囂進殿來,只見花離童坐在太子椅上,說:“其實這位子,比房頂上冷坐舒服多了!”

“憑這一點,就可以誅你花家滿門,你還敢坐麼?”顧囂一腳踢開花離童,然後自已坐下來。

花離童直接一屁股坐在文案上,才說:“你似乎動情了?”

“那感覺,也不知是好還是壞,總之,有些抓不住,拿不到!”顧囂承認自己的情動。

“在我們修習劍道的人面前,這種感覺,遲早把自已推進死亡陷阱,所以,我勸你,趁早斬滅!”

花離童的話,正不正確,他不能確定,但至少他在貫徹落實這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