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主又不在,二狗哥隨便給個,當是以後我與殿主的大婚隨禮好了!”顧囂好言乞求道。

“好吧,就給你一個忠告,你進去後,如果有妖物想吃你,你就躺著不動,看它們好意思動你不,反正寧死也要侮辱一下它們,算是你的反抗!”

“好了,廢話少說,出發!”

適可而止的閒聊之後,顧囂被陳二狗引上一輛馬車,飛空而去。

再次落地之時,已經是石骨嶙峋之地,目之所及處,可見一座擎天石塔。

“那就是鎖妖塔,不過,其形為塔,其內與這外面沒有區別,這是裡面的地圖,你拿著看,而出口就在頂層。”陳二狗簡單介紹了兩句,就唸咒開啟鎖妖塔大門,把顧囂一把推了進去。

鎖妖塔中。

顧囂也不知從哪裡摔出來,落在一片叢林之中,痛是痛,卻不敢喊叫一聲。

“王八蛋陳二狗!”顧囂一瘸一拐坐到一棵樹下,揉揉肩背,才重新看起未看完的地圖。

閱完地圖,並確定地處方位,以及劃好一條最近的路線之後,顧囂從儲物戒里弄了根竹筍,還有一竹筒“洗澡水”。

在這陌生,危險重重的地方,冒險去尋找食物,危險的很,所以顧囂,只能將就用些昨晚連夜準備的飲食。

有驚無險的度過一夜之後,顧囂按路線小心翼翼的前行,但走著走著,就愈發大膽起來,因為他認為,再如何小心,他不可能一個妖物也遇不上,所以如何妖口求生,是他首先考慮的事。

又是夜深之時,風無情的颳走樹的美象,只剩下枯燥的樹技,就像一個個衣衫襤褸的乞丐。

顧囂盤坐在山谷中,他在全身心投入,去幻想著,此時有一頭凶神惡煞的妖物,已經在向他尋覓而來,他必須快速入道俢行,才能有自保之力。

原以為,憑藉鎖妖塔中的殺機重重,可以造就修道根基,但顧囂還是失望了,但和以前又不一樣,當他對那種力量,有了極度渴望得到之時,他內心深處,就出現了一種嘲笑之聲,嘲諷他即使是天尊,亦是欺師滅祖,絕情寡義之輩,他的成就,亦是孤獨永恆的詛咒。

面對這種聲音,顧囂倒是認為,是一種好的開端,畢竟相比之前的無聲無息,現在有了一絲人性。

他認為,如果自己正視並克服這種聲音,應該是扣開修行大門的第一步。

顧囂滿懷期待的陷入了假寐之中。

又是天明,卻是大風吹過,體寒身冷,顧囂儲物戒裡,可沒有什麼禦寒之物,所以他只能於瑟瑟發抖中前行。

跋山涉水,賞雪聽雨,爬山下河,看日出,追夕陽,感天雷,敬閃電,月岀而息,月隱而動。

顧囂原以為,他不久就會遇上妖物,也大可能會終結在妖物之口,這也是因為,他至今未能開啟修行之門,而這第一層,他就花了三十年才走完。

途中除了無數的人骨,以及各種大小不一,雜亂的禽獸之骨外,沒有再看見什麼奇異之處。

不過,就像程玄英說的那樣,顧囂靈根居於偽靈根之列,所以他雖沒有開啟修行之門,但聖心訣之中的火箭術,以及摸骨之術,他倒是會了,可凡胎肉體,施展法術,總是虧損元氣。

所以顧囂路過之處,只在精神狀態完好之時,才會摸摸那些骨頭。

當然,那些死去久遠的人,以及妖物所遺留下來的骨頭,蘊含著強大的死氣,讓他無法獲知任何事情。

而三十年,顧囂也已到了頭髮灰白,背有些佝的年紀。

這種狀態,也極大的放緩了顧囂的腳步,甚至讓他有了一絲,長居在此的念頭。

但他走裸著,並打上厚厚老繭的腳步,卻未曾猶豫不前。

終於爬上了雪山之巔,滿是風霜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的綻放。

顧囂恍惚間也得到一個答案,對於為什麼還不願意停下腳步的答案,許是因為一種求知。

而這種求知,是單純的,它不包含擁有長生後,會如何享受長生這種遠慮。

顧囂放聲大笑間,似乎就有一種突破心境的感覺,他也發現了一個認知誤區,便是修行在路上,就是在長生路上。

而他一開始,就把目標放到山巔上來,卻沒有想過,他能否爬的上來,又還擔心什麼山巔上的風景呢?

或許,問題解決了,也或許沒有解決,因為顧囂依舊無法入門,不免讓他信心大受打擊。

一頓歇斯底里的牢騷發完,顧囂無力的癱倒在雪山上,他有些疲倦了,想睡一覺。

風雪似乎很理解他,也不再像之前那麼欺人柔弱,反而變得慈祥,在哄一個飽經風霜的孩子入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已被埋進厚厚雪中的顧囂,他的身體才忽然抽搐了一下,似乎又有了一些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