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蕪山,俠骨門。

楊景冥正在思索,該如何面對甘泉宮來人之時,又收到顧囂的傳訊:“仇天虛來,殺之!”

楊景冥對這個訊息,所感覺到的,除了一絲被人命令的感覺之外,便是深深的憂慮。

楊景冥喚來周遇,和他告知了這個訊息,並表露出了一些反悔的意思:“那仇天虛,修為已至四象境第四層,而我沉淪第二層多年,再者,那顧囂,此人心思多變,城府頗深,才剛剛達成合作,便已命令式傳訊,惟恐我俠骨門,修成他人利器!”

周遇倒不這麼以為,他勸說:“此人對我俠骨門栽培,其目的暫且不作猜想,但門主應該明白,俠骨門的將來,變則生,不變則死,而放眼天下,哪裡還有我俠骨門的立錐之地?也正如他所說,黎明前,黑暗是必須的。至於那仇天虛,用點手段,可以殺之!”

楊景冥聞言,目光異樣的說:“周師弟,你變了!”

“蓮花也是紮根在淤泥之中,只要俠骨門有朝一日,可以重新綻放光芒,我願意變成自己討厭的模樣!”周遇目光堅定,這也是他的性格,不決定前猶豫,但決定後,將一直堅持!

楊景冥默然,周遇接著說起:“門主可有什麼計劃?”

楊景冥略顯苦澀的說:“我有什麼計劃,那仇天虛,早些年雖與我同境界,但自從我與那螳螂妖大戰之後,暗疾一直就在,只怕今生修為,難以再進一步,所以越階殺敵這種我俠骨門自古有之的佳話,在我這裡,又蒙塵了!”

周遇也只有四象境一層修為,所以他也沒有把握。他傳訊叫來了冷月石詢問:“那藥,你準備了多少?”

“回副門主,已經備上十葫蘆!”冷月石有些詫異,以為這麼快就要出發了。

“這麼多?”楊景冥也不禁動容。

“是的,門主,那藥方雖說書寫有多味藥材,但都不是什麼靈草。而弟子在山中隨便找了些,便提煉出這麼多,如果不夠,還能再多取一些來煉!”冷月石解釋說。

“可有試過?”周遇詢問道。

“弟子找了些小動物試了下,確實是……有用!”冷月石作了肯定之言。

“你去準備一下,等有人上門,需要你奉茶時,多弄一些那藥在裡面!”周遇吩咐道。

冷月石瞧了一眼楊景冥,見他不言,才告禮應下:“是!”

冷月石下去後,周遇又和楊景冥說:“門主,那仇天虛為人狡猾,切記勿要心急,一定要他費盡口舌,砍個五六十萬下品靈石,才可勉強答應,早了容易被懷疑!”

楊景冥點了點頭,後與周遇說:“夜沉人乏,卻又入眠不了,周師弟陪我下兩盤棋!”

周遇沒有拒絕,畢竟楊景冥,每逢大變之期前,老是喜歡用下棋來穩定心神。

長夜幽寂,月瘦燭悲……。

翌日清晨,一切都還在甦醒之中,但松蕪山外,已有訪客。

仇天虛送來的拜貼,一直久久不見回信,不得已,才硬闖進來,驚得農見霜等守值弟子大喊:“敵襲,快通知門主!”

那黃衫女弟子,便趕緊回去報稟,只是她趕到瀑布前時,仇天虛已經到了,農見霜反而在後面氣喘吁吁的追上,便要出槍。

仇天虛一揮長袖,農見霜便和他的蛇矛,一起遠遠摔出松蕪山去,那女弟子則畏葸不前:“你是誰,為什麼闖我俠骨門?”

仇天虛慈眉善目下,是讓人察覺不到一絲戾氣:“我是甘泉宮宮主仇天虛,也並非是我無禮闖入,實是已經遞過拜貼,可惜楊門主閉門不見,一時情急,才不召而進,那莽漢有些殺氣過重,不才給了些教訓!”

女弟子聞言,才略有底氣:“我家門主既已拒見,你又為何不惜自己宮主顏面,而一心硬闖?”

仇天虛不怒,仍和顏悅色:“我與楊門主,也曽有過一面之緣,視為知己,而俠骨門,也算是英烈輩出之地,只是時運不濟……而我仇某人平日有心無力,慚愧而不敢拜見,而近日偶遇一樁美事,才特來與楊門主拜稟,還望小道友,能進去通稟一聲!”

女弟子倒沒有拒絕,等仇天虛讓開路,便飛身縱躍進入瀑布後的洞府之中。

楊景冥此時,正與周遇下棋,但他們的注意力,都在洞外的仇天虛身上。

女弟子匆匆忙忙來報:“二位門主,不好了,甘泉宮主仇天虛闖進來了,就在洞外!”

周遇斥責說:“慌什麼,天塌了,有我二人頂著!”

女弟子羞愧告罪:“弟子知罪!”

“下去吧!”周遇揮退女弟子後,便與楊景冥,撤了未完的棋局,一同出洞來見!

“兩位門主,晨安!”仇天虛先問了禮。

楊景冥臉色不好:“你甘泉宮與我俠骨門,素來井水不犯河水,而你今日強闖上門,又欺我弟子,莫不是以為我俠骨門勢微好欺負?”

“門主,先讓我會會他!”周遇也是氣極,召出自己的追星劍,就要攻上。

仇天虛趕忙打住:“周副門主不急不急,我雖有錯在先,也是迫不得已,萬望收起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