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楚玄墨瞧著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葉姝,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

若是從前,他想必早就一巴掌拍下去,將這懶惰的東西給拍醒。

可現下,他竟然多少還覺得有些可愛。

“姝兒。”楚玄墨坐在床邊,低聲叫了幾聲。

葉姝睜著迷糊懵懂的眸子,瞥了一眼楚玄墨,“嗯,什麼時辰了?”

“該起來上早朝了。”楚玄墨淡淡的說,旋即看著葉姝又閉上了眼睛,微微嘆了口氣,伸手提著葉姝的耳朵給提溜了起來。

“唔,疼,疼!”葉姝一手撫向耳朵,兩隻眼睛總算是徹底睜了開,她看著楚玄墨那冷氣逼人的神色,不由自主的嚥了口口水。

“我起,我起還不行嗎?”

葉姝小聲嘟囔了一下,揉著被拽著發紅的耳朵,從床上下了地,穿靴子。

楚玄墨拿起那幾件繁瑣的衣物,一件一件的給葉姝套上。

葉姝看著低頭給她整理衣襟的楚玄墨,腦子裡不知哪根筋搭錯了,鬼使神差的道,“皇上,您還記得嗎?我們回葉府省親的那天早上,臣妾不會穿這些衣服,你冷著一張臉,嚇得我大氣都不敢喘,如今你竟然捨得給我穿衣服了。”

楚玄墨指尖一頓,淡淡的抬頭凝視著葉姝的下巴,“少說閒話,起的一日比一日晚,朕若不動手,那明日滿天下傳的都是朕晚起的醜聞。”

“哼。”葉姝撇了撇嘴,將冠子給戴上。

陳玉在殿外道,“皇上,龍輦已備好了。”

葉姝正要往外走,楚玄墨突然抓住她的胳膊,“切記,萬事謹慎,不可放虎歸山。”

“記住了……”

葉姝重重的點了點頭,旋即朝外走去。

楚玄墨望著葉姝坐上龍輦而離去的背影,心中默唸,葉姝,但願你不要讓朕失望才是。

“娘娘,你怎麼起來了,你方才經歷了小產,身子虛弱,得好好休息才是。”

丁香昏迷了一天,醒來都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又坐著自責到天明,天一亮便來伺候楚玄墨。

“不礙事。”楚玄墨淡淡的轉身,坐在床榻邊。

丁香忍著眼淚,將楚玄墨的鞋襪脫了,又給他蓋上被褥,“娘娘,是奴婢不好 是奴婢沒有保護好娘娘,沒有保護好小皇子,求娘娘罰奴婢吧!”

楚玄墨實在見不得女人的眼淚,心底有些煩躁,便道,“本宮無事,也並無怪罪你之意,這都是天意罷了。”

“娘娘,您別忍著,奴婢知道,小皇子沒了,您心裡一定很難過,您哭出來,哭出來的好了,等隔日,諸佛殿修好了,咱們便去諸佛殿給小皇子祈福。”

丁香見楚玄墨‘故作堅強’眼淚噼裡啪啦的砸落下來。

楚玄墨微微嘆了口氣,他該怎麼去解釋,那個小皇子原本就是不存在的。

當日避免事情洩露,他連丁香和春雪,還有陳玉都瞞著,此事只有葉姝還有趙太醫知曉。

丁香趴在楚玄墨的床邊痛哭流涕,“娘娘,都是奴婢不好,奴婢萬死難辭其咎啊!”

“本宮說無事,皇嗣沒了,日後還可以再有,你別哭了,本宮還未用早膳,你去小廚房弄些吃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