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墨端坐著身子,鳳眸微眯,俏麗的容顏格外冷清。

他的目光遙望著四角亭旁的荷花湖,狀似絲毫不將陳惜音放在眼裡。

陳惜音見他這般,往日裡的聰慧霎時跑的不見蹤影,只覺得這葉昭儀委實囂張。

“娘娘,這是什麼糕點,臣女長這般大還未曾見過吶!”

她將視線移到桌上放置的糕點上,故意搭話道。

楚玄墨抬眼看了眼丁香,丁香立即會議,“這是皇上為了我家娘娘,特意從江南尋來的廚子,姑娘要是喜歡,嚐嚐便是。”

陳惜音臉色一僵,饒是她再知禮數,也被葉昭儀這高傲的模樣給氣的滿心惱火。

“謝娘娘。”陳惜音硬著頭皮捏了塊糕點,緩緩的送入口中,淺嘗了一小口,便道做,“確實好吃。”

見楚玄墨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陳惜音自討沒趣的說,“娘娘的性子果然如傳言不假,孤高畫質傲,便是除了皇上,誰也不放在眼裡。”

聞言,楚玄墨這才微微抬了眼皮,淡淡的看著她,“你不過大理寺少卿的嫡次女,本宮乃刑部尚書唯一的嫡女,何況本宮如今是皇上親封的昭儀,本宮何須將你放在眼裡。”

陳汝州的女兒,果然是個牙尖嘴利的!

陳惜音原本得體的笑容徹底僵在了臉上,好半天回不過神。

她是在諷刺她方才強調她是大理寺少卿之嫡女的身份嗎?

“娘娘身份尊貴,臣女自知不及。”

“自知不及就莫要自討沒趣。”楚玄墨聲音四平八穩,說出的話卻讓人恨得牙癢癢。

跟在一旁隨侍的春雪和丁香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嘲笑!

陳惜音臉上出現一絲皸裂,將手中捏著的糕點又隔了回去。

這下才真是將楚玄墨給惹火了。

什麼東西,也敢把吃過的東西放回他用過的東西里?

楚玄墨眼眸一沉,看著那盤糕點極為嫌惡,“丁香。”

丁香會意,連忙弓著腰將那盤糕點給撤走,遠離楚玄墨的視線。

末了,還補充了一句,“我家娘娘愛乾淨,姑娘莫要介意。”

陳惜音藏在寬袖之中的手指緊緊攥起,手指絞著帕子,死命的忍著自己心底的怒火和恨意。

便是在家中,嫡姐也要讓她三分,這葉昭儀卻屢屢對她出言不遜。

這擺明了便是嫌棄她吃過的東西髒!

“臣女怎會介意,只是昭儀娘娘不愛用旁人用過的東西,在這宮中豈不是要吃了虧。”陳惜音手中用力,臉上卻還竭力維持著得體的笑。

楚玄墨微斂眸子,半含了一絲疑慮的看向她。

陳惜音勾了勾唇角,“現如今皇上獨寵昭儀娘娘,可十五日後便是選秀之日,屆時新人環肥瘦燕,各有姿色。皇上若是瞧上了哪個新人,娘娘是不是也要將皇上給丟棄了。”

聽到這裡,楚玄墨再不明白,他便是個傻子了!

這是將他比作東西吶!

“放肆。”楚玄墨語氣平穩的吐出兩個字。

隨後,從容不迫的站起身子,挺直脊背,斜睨了一眼陳惜音。

“皇上豈是你一個朝臣之女可議論的?”

陳惜音呼吸一窒,卻冷笑著道,“臣女不敢。臣女是怕娘娘往後獨守空房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