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自殘

薛倩立馬收了崩潰的情緒，一本正經俯身叩謝接令：“大夫人放心，妹妹定當鐵面無私，公事公辦，替蘇府清理門戶。”

若孜頓時感覺天塌，不可思議的看著薛倩，面色蒼白，渾身發顫，顫抖著雙手迎著溫韞玉：“大夫人！等等！我……”

薛倩見她要開口，忙厲聲岔開話題：“大夫人！貓妖之事本就不詳，雖那野貓已被正法，但此事與倩兒府內僕從有關，倩兒心存有愧，擔心這妖孽給蘇府帶來災禍，今願以己之血，鎮煞這妖孽！”

話音剛落，薛倩從胸口抽出一把匕首，竟然生生朝著自己手腕割去，一刀劃過，刀刃帶著血，恰好濺在了若孜的身上。

“二夫人！”一旁眾人看了都一陣慌張，大夫人溫韞玉更是避諱的遮住了眼，丫鬟立刻去差人找郎中。

若孜看著手裡薛倩的血跡，頓時又被嚇到失聲。眼神呆呆的看著地板，眼一黑暈了過去。

眾人跑去接她軟倒的身子，薛倩卻故意倒向若孜的身子，躺在她的腿上，剛準備開口威脅，卻被蘇亦湘撲過來。

“二姨娘！你對自己好狠心啊！你怎麼能傷害自己呀，而且你這樣衝動也會傷害到別人呀，二姨娘你千萬不能有事啊！”

也因為蘇亦湘的“插嘴”，薛倩沒能有機會再威脅若孜，便被人抬離到一邊。

蘇亦湘連忙轉身對若孜講：“若孜姐姐，我相信這件事並非你本意，你也擔心會牽連到你妹妹，但你要清楚，你替她頂罪她根本不會感激你，只要她還是二夫人，你妹妹才永遠有危險。”

若孜迷茫中點點頭，好似懂了蘇亦湘的意思。蘇亦湘本還想說幾句，卻被母親孟菀言走來抱到一邊，還出聲責怪：“湘兒以後不要亂跑，那地方都髒了，沾上壞事可怎麼辦。”

蘇亦湘假意犯困閉眼，避開與母親的答話，但今日之事，因為二夫人突然受傷而就此暫罷，大夫人借陳嬤嬤的口言傳：“改日再審，先將這婢子壓到柴房找人看著。”

當天蘇亦湘便差人去看了若孜，情緒很不好，整個人神情渙散，不吃不睡，但更讓蘇亦湘擔心的是她的人身安全，薛倩一定不會放過她。

可是大夫人溫韞玉已經差了自己的人在門口守著，蘇亦湘也不好插手讓他們離開換上自己信任的人，只能塞些銀兩過去，讓他們小心照看。

薛倩自從受傷之後消停許多，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據大夫說傷口雖長，但不深，所以不會有危險，只需靜養幾日。

也因著她這一手，遠在城外的老爺蘇峻茂也讓家丁帶話給溫韞玉：“既然倩兒已經知錯，且受了傷，就不要再多加懲罰，此事就把那婢女打一頓，趕出家門就是了。”

不過是受了輕傷，但卻一舉兩得，把若孜丟出去，還保住了自己，蘇峻茂更是心疼她受了傷，賞了一屋子好東西。

雖然她幾日都安安分分，但蘇亦湘絲毫不敢掉以輕心。挑了一個晌午的時間，大夫人帶人去山上祈福避災，蘇亦湘讓松竹帶著她去了關押若孜的柴房。

先假意在外面玩耍，之後清了旁人，又塞了些銀兩到那個僕從手裡，小心起見，蘇亦湘讓松竹開口打了薛倩的名號：“明日若孜姑娘就要被趕出去了，二夫人不捨，有些東西讓我帶給她。”

之前塞銀子要照看，聽說這奴才都是喜笑顏開，但今日確是滿眼疑惑，蘇亦湘也起了疑心，小心了些，趴在松竹身上偷偷講說：“長話短說，快些出來。”

進入柴房之後，蘇亦湘差點被裡面的味道燻哭，一股子糞土味，夾著潮溼的腐味，四周昏暗無光，連窗縫都是糊上的。

若孜多日沒有見陽光，門開起便遮了眼，但貪婪的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關門之後，若孜又縮著身子躲在角落：“今日怎麼白天就來了，是因為我晚上出去，這時候先補上嗎？”

蘇亦湘不解，松竹在旁小聲告訴她：“這幾日每到夜裡，若孜就會被拉到僕從住的房間外面鞭打、杖刑，一聲聲慘叫都讓僕從聽著，以示警戒。”

再細看若孜，身上真是沒有一塊好皮肉。臉上大概是被人抽打出的紅印，嘴角都是乾的血痂，身上的衣服也都被鞭子抽爛，七零八落，露著些滲血的面板，因著打完就拖進來，所以皮上外爆的血肉還和了泥，悽慘無比。

蘇亦湘不忍再細看，丟了條手帕給她：“若孜姐姐，你被打成這樣，為什麼不告訴大夫人實話呢？”

這時若孜才抬眼看清來人竟然是蘇亦湘，只是她已經沒有力氣起身行禮，有氣無力的開口：“晚了吧，我第一天被打的時候，就一直在喊我要見大夫人，可是沒用，他們不會讓我見的，大夫人也不會見我。”

原來如此，蘇亦湘緊咬嘴唇，猶豫著要不要鋌而走險，再試一次：“那如果，我幫你去找大夫人，你能向我保證，你不會背叛我，會極力揭發薛倩的罪行嗎？”

若孜的眼裡看到了希望，但瞬間又暗淡下去：“我妹妹怎麼樣了？我想見見她。”

“我有問過，你妹妹沒事，如果你擔心，我可以想辦法把她要到我的宅子來，只是我不會無緣無故幫你，你懂嗎？”

蘇亦湘給了她最後的機會，但若孜放棄了，蘇亦湘也早料想到會有這個可能，所以也沒有再逼她：“我知道你想著今天出去之後，就與蘇府再無瓜葛，但你也要萬分小心，離了府，我想幫你也找不到你，你自求多福。”

對於蘇亦湘的理解，若孜一陣感激，忍著身上的疼痛，給蘇亦湘跪下磕頭，開口請求道：“若孜沒用，幫不了三小姐，但若孜有事相告，也有一事相求，請三小姐許諾，會保我妹妹平安，我便將我所知道的，傾盡相告。”

蘇亦湘眼前一亮，這若孜跟了薛倩多年，也幫她做了不少事，必然會有一些把柄在手裡，便點頭應了她：“你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