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雪漸停,霧已散盡。

田卸甲一直在他認知的世界覺得,自己即便觸控不到武學最上一層的天花板,也隔不了幾層,聽了方慎言描述才知道在這片天地自己就是滄海一粟,簡直微不足道。

田卸甲深吸一口讓自己氣冷靜下來,慢慢說道:“小女的師父叫唐婉娘,是不是同一個人老夫不敢妄下結論。”

方慎言也不生氣,瞟一眼遠方說道:“隱名埋姓的多了,我也不認識就算讓我看到還是不認識,除非我師父他老人家親自前來見上一面才有定論!”

田卸甲倒是希望唐婉娘與方慎言口中所說是同一個人,但以他的觀察一個堪稱至聖的人不可能到他家收徒,碰巧的事兒不一定就輪的到他。

田卸甲腦海裡突然靈光一閃,難道是“千雪夫人”,據他了解好像也就“安逸侯”夫人深入淺出很少與人相處,偶有外客也是白紗遮面,臉是看不到,可那玲瓏有致的身段,超凡絕俗的舉止跟空前絕後的談吐與方慎言說的倒是有幾分相似。

現如今“安逸侯”府都人去樓空再想找人跟大海撈針有何區別?想到此事就很懊惱不已,憑自己和“安逸侯”的交情,舍了這張老臉讓自己的一兒半女拜在他夫人名下,假以時日那他們田家將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想想就感到熱血沸騰。

方慎言看著田卸甲迷茫失神的臉龐說道:“是不是的都不重要了,你有客人到了。”

方慎言剛剛說完,田鑄犁就跑了過來說道:“州牧、太守、縣令等一眾人前來拜訪老爺,您是不是出面見見?”

每一年的年關州牧、太守、縣令都會在大周皇帝的授意下來上一遭,瞅瞅情況送點金銀禮品作作姿態,只不過今年來的稍早了一些日子罷了。

田卸甲離開了,田笑睜開了亮晶晶的小眼睛,天真無邪的笑著對方慎言說道:“你說的那個人一定不是我師父,天下哪有令人四肢不動的武功,你肯定是在騙我爹另有目的。”

方慎言好像根本就不當一回事兒,聳了聳肩膀說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田笑走了過來說道:“我是說你另有目的呀!”

方慎言“嗯”了一聲說道:“你偷聽了我們的談話?”

田笑無辜的擺了擺手說道:“我可不是故意的,是你們說話聲音太大了好不好!”

方慎言無語的撇了撇嘴說道:“就你是個鬼靈精,會招人煩的知不知道!”

田笑臉上的笑容自始至終都沒有消散,仰臉說道:“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麼會救我,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你不說我也會知道。”

“那就隨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反正我對你是沒有惡意?”

方慎言轉身走了,他可不想跟個小孩拌嘴,有沒有目的會讓你一小破孩知道,強者的自尊可不能讓一個小丫頭給掰的稀碎。

“咯咯咯”的笑聲讓方慎言感到相當討厭,想回去和田笑理論,轉念一想還是算了,自己好歹也是一方霸主級人物,老是和小孩爭的口沫橫飛傳出去了多不像話,到時候傳歪了豈不令人恥笑,那丟人可就丟大了。

方慎言就當什麼也沒聽見,走到院子裡的一個拐角處,田笑的二姐款款走來,向他深施一禮說道:“方大教,不知道您現在方便否,家父想請您過去一趟。”

方慎言沒有說什麼,隨著田耕芸去了前院,只要能離開田笑,哪怕茅房都是極樂世界,大概這就是眼緣,他和田笑命中註定不合拍,除非太陽從西邊升起,不然這輩子都不可能親密無間。

來到到會客廳,田卸甲給州牧等人介紹了一下,其中一人忙不迭的行大禮道:“方大教,我家主上今兒一早就千里傳書,讓我一定要到田府問候,不知方大教可有什麼指示?”

方慎言拿起桌上的一個蘋果塞嘴裡咬了一口,邊吃邊含糊不清的說道:“我能有什麼破事?回去給你們那個廟堂上坐著的老孃們兒捎句話,是好是壞田卸甲也是你們大周國的大人物,真要被他國的人殺了莫不讓人笑掉大牙,你們有暗探通風報信就不能施以援手,真是搞不懂你們這些人,天天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有意思嗎?反正我是住他家了,你們大周國就看著辦吧?”

田卸甲跟家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紅,非常難堪,那幾個人也沒料到方慎言會說的如此直白。

那個州牧不管怎麼樣也是封疆大吏,八面玲瓏之人,腦瓜子一轉圈就趕忙賠笑說道:“我大周女皇早已讓人徹查此事 ,只要揪出幕後內鬼絕不姑息,定給田老將軍一個滿意答覆。”

方慎言斜眼瞟瞟他們,哈哈一笑道:“這是你們大周國的事兒與我何干,我們遺忘幽都可沒有你們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們有事接著聊,沒事就滾蛋一會大爺還要思考吃什麼呢?”

眾人面面相覷也是無語,不過方慎言他們惹不起,就跟哄小孩似的一陣阿諛奉承一番後才匆匆離去。

待人走後方慎言摟著田卸甲的脖子陰陽怪氣的說道:“老田哪,看來你在大周混的不怎麼樣呀,要不跟我去遺忘幽都好了,在惡貫滿盈可不像你們大周如此不堪,被拋棄了就徹底無人問津了,以你的才幹立足我教不是問題。”

田樵歌憤恨的拍案而起,田卸甲瞪了他一眼後才說道:“方大教,我出生於大周怎敢忘養我故土,您的好意就心領了!”

方慎言難得露出讚許的眼光說道:“挺忠心耿耿的嗎?算了我要去休息一會了,飯好了記得叫我!”說完就吊兒郎當的出門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