摺子是和西涼的使臣一道抵達京城的。

李澈聽著西涼使臣,用不流利的大胤官話,說著他們如今換了新的王,而他們的新王有著一半大胤的血統,故而不願意與大胤交惡,願與大胤締結盟約,成永世之好,俊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

夏季已至,承德帝的病終於壓制不住,按照洪太醫的說法,就是顱內的腫瘤已經徹底爆發,導致失明。

接下來還會惡化,會漸漸失去對身體的控制,直到最後死亡。

雖然是早就預料的事情,可真當那一天來臨的時候,看著一直風流瀟灑的承德帝,突然像一個孩子一般,連走路用飯都需要旁人幫助的時候,他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承德帝卻恰恰相反,很是平靜的在內侍的幫助下,上了最後一次朝,冷靜的宣佈自己大限將至,傳位給李澈。

雖然是毫無爭議的事情,可當承德帝宣佈自己大限將至的時候,所有的朝臣心裡都咯噔了一下,一股難以訝異的沉悶傳來。

新的時代來臨了。

承德帝雖然已經宣佈退位,可李澈卻沒有登基,而是依舊以太子的身份管理朝政。

西涼使臣顯然也知道這一點,連要求見承德帝的話都沒說,只一個勁的奉承著李澈,將姿態擺的極低。

知道的,這是西涼的使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專門拍馬屁的佞臣。

不是西涼使臣不要臉,而是他心裡苦!

他亦是當初一直追隨蕭君的人之一,且不說,他心裡門清,蕭君到底是得了誰的幫助,才登上王位的,就是大胤手裡還扣著他們的王后,火炮在對準著西涼的大門,他就硬氣不起來。

朝臣一陣揚眉吐氣,將西涼使臣挖苦到不行。

西涼使臣只能陪著笑臉,半點脾氣也沒有。

寶寶心裡苦,但是寶寶不敢說。

好在李澈不是個感情用事的人,非但沒有藉此狠狠打壓西涼,反而還跟西涼簽訂了一系列的友好條約。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商貿。

大胤和西涼,將會在邊境修築一條寬闊平整的管道,以便保證兩國商貿更加通暢。

修路的錢,一國出一半,但是大胤國庫空虛,所以只能先用國債來買,國債的時間也不長,只有二十年而已!

哦對了,大胤缺少馬匹羊毛等物,也通通都用國債來買。

多麼平等且友好的條約啊,一點都沒有因為西涼戰敗而強取豪奪。

可西涼使臣,卻是哭著離開的。

興安侯、秦暘、傅墨和葉騫,大勝歸來之後,當論功行賞,興安侯被封為秦國公,而秦暘和傅墨、葉騫三人,皆備封將,賜府邸掌兵權。

興安侯對是國公還是侯爺,半點興趣也無,他恨不得搬到太子府去住,只為了和承德帝搶著抱李瑾瑜。

李瑾瑜現在已經會吱吱呀呀的哼哼,來表達自己的意思了,因著他幾乎是承德帝一手帶大,故而同承德帝極其親暱,是除了秦婠之外,最親暱的人,就連李澈也比不上。

興安侯氣的不行,每日一下朝就往太子府裡鑽,一直到晚間李瑾瑜睡下了,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西涼使臣走後,李澈下了三道賜婚聖旨。

第一道:將武安公主下嫁秦國公世子秦暘。

第二道:將武德公主嫁給西涼新帝,以結兩國之好。

第三道:封秦國公府二小姐秦惜為朝安公主,賜婚衛王。

朝安,雖是朝朝暮暮安樂祥和之意,可這兩個字一出,誰都知道是招安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