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夜深人靜。

興安侯府內眾人早已歇下,殷老夫人的梅香苑如往常一般寧靜,只有兩個丫鬟在外間守夜。

因著如今已是深秋,夜間已經滿是涼意,兩個丫鬟裹著一張毯子,靠坐在一處打著盹。

忽然一陣暗風拂過,只聽得噗噗兩聲悶響,兩個丫鬟的腦袋瞬間無力的耷拉下來,兩顆小石子滾落在地,在腳下滴溜溜的轉了幾圈才停。

兩個蒙面的黑衣人互看了一眼,悄然從樹上躍下來到屋邊,然後開啟窗戶輕輕一躍進了屋。

屋中殷老夫人正在酣睡,兩個黑衣人無聲無息的漸漸靠近。

來到床邊之後,其中一人試了試殷老夫人的鼻息,而後從袖中去出一個瓷瓶來,倒出一顆藥丸,就要伸手捏住殷老夫人的下巴給她喂下去。

這在這時,忽然屋中出現一道白影,那白影快如閃電,那兩個黑衣人都沒反應過來,那白影就來到了他們面前。

那白影,正是陸子昂。

瞧見陸子昂之後,兩個黑衣人都是一愣,露在外面的兩雙眼睛都露了幾分驚慌,二人正要開口,陸子昂卻猛然出手,一隻手扼住一人的咽喉。

他美目陡然一冷,只聽得咔咔兩聲,這兩個黑衣人便垂落了腦袋,再無聲息。

此時,殷老夫人已經醒了,她坐起身來看了看那兩個黑衣人的屍體,又看了看陸子昂道:“衛公子,這是……”

“沒什麼。”陸子昂從地上撿起一顆藥丸,朝殷老夫人笑了笑:“陸國公想要秦婠的命,可太子府又滴水不漏,他只得將主意打在了老夫人您的身上。”

聽得這話,再看他手中的藥丸,殷老夫人瞬間便明白了。

陸國公這是要造成她病重的假象,好引秦婠出太子府,然後行刺。

殷老夫人鄭重朝陸子昂行禮:“老身代表秦家謝過衛公子。”

陸子昂收好藥丸擺了擺手:“老夫人不必客氣,您接著睡吧,我還要趕下一場。”

老夫人聞言一愣:“下一場?”

“是啊,下一場。”陸子昂一手提起一個黑衣人的屍體,長長嘆了口氣:“您的孫女婿可真是會物盡其用,明明有暗衛,卻偏偏來使喚我。”

說著,他又嘆了口氣,眨眼消失在了屋中。

殷老夫人聞言皺了皺眉,孫女婿?他是在說李澈?

月朗星稀,萬籟俱寂。

陸皇后躺在寢殿的榻上,絲毫沒有因為曾經有個人頭在榻上出現過而受影響,她依舊好眠。

然而,就在她睡著香甜之時,忽然有冰涼的液體滴在了她的臉上。

陸皇后皺了皺,從熟睡中醒來,半睡半醒之間伸手往臉上一摸,卻只摸到了一片粘稠。

陸皇后頓時徹底醒了,她睜開眼藉著月色一看,那粘稠的液體不是旁的,正是血!

就在這時,一道嘎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皇后娘娘……我死的好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