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越朔從蘇煙身上下來,赤腳走出了臥室。

出去的時候,他將門摔了個震天響。

蘇煙聽著這個聲音,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人間地獄。

她抬起手來摸了摸臉頰,上面似乎還殘存著他指尖的溫度。

她以前很眷戀的體溫,分開後總是想念的人,最後竟然走到了這般田地。

傅長暮說得對,她之前的付出和犧牲都是一場笑話,靳越朔根本不需要她保護。…

蘇煙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拿起手機準備跟劉見佳確認一下後面的行程,結果就看到了傅氏旗下酒店出事兒的訊息。

出事兒是總統套房,消防裝置有問題,著了火,房間內的滅火器無法正常使用,耽誤了救援時間。

現在,出事兒的客人還在醫院進行救治,生死未卜。

而傅氏旗下在鎏城所有的酒店都被關停,上面勒令停業整頓。

傅氏是做酒店和航旅業起家的,雖然近些年開拓了不少新的業務線,但老本還是靠酒店。

突然停業,傅氏損失慘重,股票一直在跌。

蘇煙在新聞裡看到了傅長暮在機場被拍的照片,他依舊西裝革履,可是卻少了幾分平日的風光,看起來風塵僕僕的,帶著濃濃的疲倦。

想必,最近的事情,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蘇煙年紀很小的時候就跟傅長暮在一起了,那會兒傅長暮也不過二十五歲,碩士剛剛畢業。

但他的手段已經比很多同齡人都厲害了,蘇煙一直都知道他天生就是做生意的那塊兒料,而他也樂在其中。

傅長暮不是那種被家人逼著從商二代三代,他是真的喜歡。

傅氏在他手下發展得很好,這一直是他引以為傲的事兒。

如今遭受了這樣的打擊,他應該不好過。

蘇煙盯著傅長暮的新聞看時,手機突然響了。

是個陌生的號碼,但歸屬地是鎏城。

蘇煙猶豫了片刻,還是接起了電話。

蘇煙:「哪位?」

「媽媽,是我。」電話那邊,是道奶聲奶氣的聲音。

蘇煙一聽,便認出了是瞳瞳。

聽見瞳瞳的聲音,蘇煙的臉色有所緩和,聲音不自覺地溫柔了下來:「瞳瞳,找我什麼事兒嗎?」

瞳瞳委屈巴巴地說:「我看到新聞說爸爸要破產了,我給爸爸打電話他也不接……媽媽,爸爸是不是也不要我了?」

一個「也」字兒,深深刺痛了蘇煙。蘇煙下意識地朝臥室的門看了一眼,她柔聲哄瞳瞳:「你爸爸不會不要你。」

瞳瞳還是委屈,不肯信,她說:「可是我給爸爸打電話他都不接……他好幾天沒回家陪我了。」

平日裡傅長暮只要有時間就會回家陪瞳瞳,甚至還會親自去幼兒園接她放學。

從瞳瞳對傅長暮依賴的程度就能看出來,傅長暮平時陪伴她確實挺多的。

孩子的反應騙不了人。

就算她恨傅長暮當初的所作所為,但卻無法否認傅長暮對瞳瞳的付出和培養。

傅長暮好幾天不回去陪瞳瞳……事情真的很棘手吧?

估計傅家的下人偷偷討論過,所以瞳瞳才會說出來「破產」這種話。

瞳瞳一直在哭,她很擔心傅長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