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行建抬手止住要上前的下人,走出桌案後彎身行禮:“臣,見過淵王爺。”

“免禮。”顧執淵冷聲道,“軍中瘟疫是何情況?”

趙行建沒有太意外顧執淵的問題,從軍中瘟疫發生起,他就猜到此事不可能瞞得過顧執淵,他也沒想過要瞞。

“回王爺,五日前軍中陸續有士兵感染風寒,軍醫看診熬藥給他們服下後,卻不見好轉,兩日後感染風寒的人越來越多,最先感染的那批突發咳血癥狀,直到今日……”

他說著頓了下。

顧執淵抬眼:“如何?”

趙行建再度彎腰行禮,“軍中有半數人病倒,此症絕非風寒,臣懷疑,是疫情。”

顧執淵看了他一眼,“你倒是老實,不做隱瞞。”

“臣已經擬了摺子,正準備送往京中,此事非同小可,臣不敢隱瞞不報。”

“摺子拿過來我看看。”

趙行建從桌上拿起剛剛擬好的摺子,雙手託著遞給顧執淵。

顧執淵瞧了一眼,扔進火爐裡,燒了。

“王爺……這是何意?”趙行建不解。

“重新寫,就說此事已確定是疫情,即日起濱州封城,只進不出,海港停工不得出船,讓京中調集糧食和藥物即時送來,太醫院派一隊人手過來,平日裡養尊處優,他們也該乾點事兒了。”

“是,王爺,可是王爺,你如何確定此事一定是疫情?”

“我自有我的道理。”顧執淵說道,“另外,你將軍中已感染了疫情計程車兵安置在一處,除大夫外禁止任何人接觸,其餘人手準備好城中防疫之事。還有最重要一點,趙大人你接任水師總督一職時間不長,還未經歷過……營嘯之事吧?”

趙行建連忙說道:“臣接任總督一職時間的確不長,但處處謹慎用心,絕未有過營嘯譁變,王爺可以徹查!”

“我沒懷疑你的能力,但趙大人,你要明白一個道理,生死當前,軍令有時候會變得沒那麼好用,你可能要付出一些代價,做出一些非常規手段,肅整軍心。”

趙行建是個通透之人,顧執淵的話雖不是直接明瞭,但他也聽懂了。

所以他默然片刻,說:“臣知道了,臣會處理的。”

顧執淵點頭,“我會派沈瀾弦過來,治疫之事,你聽他安排,而治人之事,你且全權處理。”

“臣明白,王爺,既然馬上要封城,你與沈姑娘可要先行一步,立刻出城?”

“笑話,本王堂堂一朝王爺,不與百姓同在,卻貪生怕死做個逃兵?”

“臣絕無此意,只是沈姑娘她……”她昏迷著呢,真有什麼事兒,她這樣的人最先被感染上。

顧執淵擺手,“你且忙你的去吧,本王就不用你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