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趙華安進了三趟宮,請旨求見皇帝。

皇帝每一回都在宋姝宮裡,無暇見他,只讓太監傳話,他既病了,就好生休養。

太監傳話時,一定會帶上那句,陛下正與姝才人喝茶,陛下正陪姝才人賞菊,陛下正與姝才人作畫。

陛下正與姝才人成雙成對,舉案齊眉。

這番精神攻擊無恥卻有效,趙華安再寬宏的氣量也要被皇帝這番騷操作氣到閉門不出,再不見客。

沈非念第一次主動來到淵王府,敲門時,門口的小廝滿是驚訝,趕緊過來行禮:“見過沈姑娘,見過黃姑娘。”

“王爺可在府上?”黃雯問。

“在,不過……”小廝面色有些尷尬:“不過,王爺此刻在忙。”

黃雯再一次爽快耿直直言不諱:“是姬姑娘也在府上吧?”

“黃姑娘……咱,咱不用說這麼明白嘛。”

“在就在唄,這又不是她的王府,見不見咱們姑娘不得王爺說了算嗎,你進去通傳一聲。”黃雯全然不覺得有什麼。

沈非念在旁邊忍不住笑,黃雯這性子啊,深得我心!

下人領著沈非念進府,她第一次來,也就是第一次看這府上景色。

挺雅緻的,沒有堆金砌玉,但處處透著講究。

繞過了九曲迴廊,又走過了小橋流水,沈非念在書房裡看到了顧執淵,他書案上還凌亂地擺放著各式信件,看上去剛剛是在處理情報。

此刻也沒有收走,倒是一點也不避著沈非念。

“你倒是第一次來我這裡,可有什麼急事?”顧執淵推開桌上的文捲起身,又給她遞了杯茶,自己靠著書案笑看著她。

“你在鴻臚寺裡安排的人是誰?”沈非念不跟他繞圈子,單刀直入。

顧執淵並不意外沈非念會料預到這個,他早就知道沈非念有一顆玲瓏心了。

“傅鴻儒,鴻臚寺卿,也算我的半個恩師,是個極為可靠之人。”顧執淵說。

“除他以外呢?”

“你想說什麼?”

“我要進鴻臚寺。”

“什麼?”

“我不管你是幫我做個男子身份也好,還是用強權暴力把我加塞進去,反正我要進鴻臚寺。”

她這樣子像極了不講道理胡攪蠻纏的女朋友。

但顧執淵挺享受她在自己跟前蠻不講理的。

“不是不行,但你能先告訴我原因嗎?”

“我準備發國難財。”

“哈哈哈……沈非唸啊沈非念。”顧執淵大笑不止。

方才被密集的情報壓得有些許暴躁的心情瞬間就被平復了下來,甚至覺得還挺愉快。

他衝沈非念招手:“過來。”

沈非念走過去,他抱著沈非念輕盈的身子坐在書案上,雙手輕扶在她纖細得不盈一握的腰身上,笑眼直直地看進沈非念眼底:“說實話,為什麼?”

沈非念抬起胳膊搭在他肩上,半環著他的脖子,“不出意外,過不了幾天你就要領兵出征了吧?”

“嗯,後日啟程,我本是打算今日忙完了就去找你說這件事的。”

“你不在京中,沈昌德就會趁虛而入,沈棋不是已經進了鴻臚寺,做了少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