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知道了有“段先生”這麼號人物,她的危機感也愈發地重了起來。

柒珍閣裡一共有三位師傅,都是鋪子裡的老人了,而這種老人又最喜歡仗著自己資歷深,不把新來的上級放在眼中。

所以沈非念幾次去鋪子裡和他們說話,他們對這位年輕的小姑娘都愛搭不理的。

沈非念見狀,乾脆上外邊兒找了個金匠,給了他一張圖,讓他先替自己做個樣。

鋪子裡之前的老人見此,冷嗤道:“姑娘這是瞧不上我們的手藝,要上外邊兒找人幹活了?”

沈非念也不惱,笑說道:“幾位說這話可就傷人了,我讓外人做這活計,是因為這活兒簡單,師傅們這麼忙我不好打擾,就讓外邊的人先做了。更何況,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拜託你們呢。”

她進退有度,說話客客氣氣的,反倒是讓店中老人不好繼續刁難了。

“姑娘有何吩咐?”

沈非念遞了圖紙給幾人:“幾位師傅瞧瞧,這東西你們可能做出來?”

“這瞧著……好像是髮簪?”

“差不多吧,不過我的要求是這青鳥要做得逼真,雖是金子做底,顏色卻也要豐富,斑斕多姿,所以可多綴寶石……”

“這髮簪做來做去也就那麼大,若是多綴寶石,便只能綴碎石頭,不值錢的。”

“值不值錢,得看我定什麼價。我定什麼價,得看各位師傅的手藝。”

沈非念看著這三個不太服管的老人,“諸位應該都聽說了我與肖掌櫃打賭之事,我不想輸,所以我會竭盡全力,也會信重仰賴各位。我向各位保證,以後這柒珍閣之物,只要賣出,經手雕琢的師傅,就有提成。”

“所以,價格越高,你們提成越多,而想要價格賣得高,東西就得好。”

“三位師傅都是老手藝人了,想必不會讓我失望。有錢大家一起賺,不好嗎?”

幾人相視,提成這種事情並不稀奇,但柒珍閣沒有,聽著倒是讓人心動。

而且柒珍閣出的東西固然都好,但幾乎毫無新意,款式都還是在以前趙楚掌事時出的花樣上,稍加改動製成。

這跟經營能力無關,與設計能力創新能力相關,看來,無論是肖掌櫃還是段先生,設計能力都較為平庸。

客人見多了便審美疲勞,生意也就逐漸下滑了。

這是沈非念首先要解決的困境。

她又跟人打聽了近來有沒有什麼京中名媛淑女的聚會,還真讓她找著了不少,她挑了個最合適的。

五日後尚書府的千金孫聽月姑娘有個詩會,請京中諸位名門閨秀一同前去。

孫聽月的姐姐是宮中陛下的妃子,兩人青梅竹馬,眼下極為得寵。而且孫家不似沈家這種暴發戶,是真正的顯赫世族,幾代人皆在朝中為官,頗有威望。

孫聽月這個實實在在的侯門貴女,又為人善良真誠,天性率直,人緣是極好的,她組的局一般都熱鬧非凡,能來一趟皆算面上有光。

最重要的是,孫家和沈家因為一些舊事,不算和睦。

所有跟沈家過不去的,都是她沈非唸的好朋友!

眼下唯一的問題是——沈非念沒有收到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