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門做生意,有客上門,總不好不搭理的。

“趙將軍,承蒙捧場呀。”沈非念上前打招呼。

趙華安點頭,笑說:“沈七姑娘莫要笑話我,我是替姝兒來的。她近來聽說你這處頗為熱鬧,本想自己過來瞧瞧,可又怕人閒話。我也不懂這些,所以今日要勞煩姑娘幫忙掌掌眼了。”

“那我可得給你挑貴的。”沈非念調侃道:“你可別心疼啊。”

“早就聽聞沈七姑娘所售之物價格不凡,姑娘放心,我有準備。”

“既是如此,那趙將軍就備下銀子吧。”

沈非念說是這麼說,卻也沒有專揀著貴的給趙華安拿。

她還記得宋姝的模樣和氣質,是個素淨又溫柔的女子,便挑了件月牙兒色的裙裝,裙襬處用蘇繡繡了疏落有致的蘆葦,蓮步輕移間蘆葦輕擺,人便如在蘆葦蕩裡穿行。

然後沈非念又配了一套稻穗造型的首飾,和蘆葦顏色呼應。

顏色素雅又靈氣逼人,挺適合宋姝的。

價格嘛,中等偏上,太便宜了豈不是顯得沈非念瞧不上趙華安的財力了?

“依趙將軍看,這些如何?”沈非唸對坐在椅子上喝茶的趙華安問道——所有男人,不論古今,在女人逛街的時候都喜歡坐著等。

“好看,勞煩沈七姑娘替我包起來吧。”趙華安一眼相中了那個栩栩如生的稻穗別針,他甚至覺得男子配戴也並無不可。

趙華安走之前忽然頓步,問沈非念:“不知下次可有機會請沈七姑娘吃茶?”

沈非念敏銳地查覺出些不對勁來,笑著說:“我近段時間都不得閒,怕是要辜負趙將軍美意了。”

“那等你有空再說。”趙華安也不多說什麼,只笑著點點頭後,便上馬離去。

他騎馬回望,正好看到沈非念轉身回店中。

不知為何,他覺得像沈非念這般智慧又颯爽的女子,自有寬闊天地,不受拘束。

忽然他又看到眼熟的人進店,不由得眉頭一皺。

是沈之楹和元品純。

沈非念正在店裡忙著,瞧見沈之楹和元品純,一點也不意外,就知道這兩人今天會來鬧事,她給織巧使了個眼色,讓織巧在旁邊盯著。

未過片刻,沈非念就聽見元品純扯著嗓門喊話:“這什麼破東西,輕輕碰一下就壞了,還賣得這麼貴!”

“你胡說,這珍珠項鍊明明是你扯斷的!我親眼看見的!”織巧氣得紅了臉,立刻駁了回去。

沈非念望去,地上一地的珍珠,看得她心疼壞了。

這年頭還沒有人工養殖的珍珠,這麼一串大小一致色澤一致的天然珍珠,可是天價之物,居然就這麼被扯碎了散落一地。

暴殄天物啊!

元品純腳踩在珍珠上,不嫌事大的嚷嚷:“你哪隻眼睛看到是我弄壞的?你們貨不好,還要賴在我頭上,想訛我不成?”

“你信口雌黃!你才是想訛人!”織巧罵道。

“哪裡來的賤婢也敢跟我頂嘴!”元品純說著就要一巴掌落在織巧臉上。

沈非念抓住元品純手腕,眼神凌厲地看著她,“元姑娘,我念你是客,再問你一遍,是不是你弄壞的?”

“你,你胡說什麼,當然不是我了,你放開我!”元品純讓沈非唸的眼神嚇住,不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但沈之楹從後暗暗踢了她一腳,不許她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