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念輕輕點頭,照他們這般說的話,那段先生就是想搶鋪子了?所以跟二夫人聯手了?

“那兩位呢?為何不與他親近?”沈非念問兩人。

林婉笑說:“姑娘可知,我是如何當上這裡的掌櫃的?”

“願聞其詳。”

“說來姑娘不信,這茶樓本就是我的,只是我一個女子想要經營一座茶樓何其不易?我處處碰壁屢屢受挫,更被奸人設下圈套,茶樓眼看就要易主,心灰意冷之時,你孃親花重金將這裡買下,又交給了我打理。”

林婉低頭看著杯子裡的茶湯,神色動容哀慼:“你娘說,不必灰心,女子自有女子的本事,千萬別叫人小瞧了去。”

“所以在我心裡,段先生再如何好,他也不過是個鳩佔鵲巢的賊子。”

沈非念不知還有這麼一重往事,握了握林婉的手,林婉反握住她的小手笑起來。

她眉眼極溫柔,溫柔得像個長輩,又像個大姐姐。

林婉又瞧了王掌櫃一眼,打趣道:“至於他就簡單了,以前是在鋪子裡打雜的,你娘見他勤快老實,腦子靈光學東西又快,就順手教他,一不小心教出了個掌櫃唄。”

王掌櫃低頭憨笑:“若無趙掌事當年提攜,我如今還不知在哪裡混飯吃呢。”

沈非念與他們說著話,心裡越發的疑惑,當年的趙楚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為什麼自己聽得越多,她的形象卻越模糊?

幾人一直聊到東方吐白時分,林婉送她到門口,拉起她的手,殷切地說:“姑娘,千萬別叫人小瞧了去。”

她用自己孃親當年的話來叮囑自己。

沈非念心裡一熱,用力點頭。

在經歷了被人害得死裡逃生的劫難後,沈非念可太珍惜這些待自己真心實意的人了。

林婉和王掌櫃目送著沈非唸的馬車走遠,王掌櫃問:“你說,她是段先生的對手嗎?”

林婉目光悠遠,語氣輕輕卻很堅定:“她可是趙掌事的女兒。”

回府路上,沈非唸的馬車和另一輛馬車在半道上遇上了。

對面的那位樂呵呵地打招呼:“喲,沈姑娘,大清早的您這是打哪兒回來呀?”

沈非念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誰,探出毛茸茸的小腦袋,笑得明豔動人:“打鬼門關回來呀。”

寒川樂道:“見著牛頭馬面了嗎?”

“見著了呀。”

“長什麼樣呀?”

“長你這樣呀。”

“你這就沒意思了啊!”

他話音沒落,就被馬車裡的人嫌棄屁話太多,一腳把他踹下車轅,沈非念瞧著笑得直不起腰。

她下了馬車行禮:“見過淵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