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念從一個檀木盒子裡抓了把金瓜子遞給領頭的人,笑說:“辛苦各位跑一趟,這些請各位喝茶。”

那人微訝,似是沒有料到這麼貧窮的沈非念,居然不是個小家子氣的,還挺會做人。

他只接了一半,還是很恭敬:“喝茶這點兒就夠了,多謝姑娘,小的們便先行告退。”

他們行完禮放下東西便退下,沈非念瞅著這一大堆的事物,還是不太理解,這大反派想做什麼呢,為什麼對自己這麼關照?

難道是因為自己的美貌……不是,因為自己慫得有特色?

“姑娘,我,我理個單子,把這些收起來吧。”織巧震驚得都有些結巴了。

“好呀,辛苦你了。”沈非念挑了個顏色溫潤的金鑲玉平安鎖式樣的墜子,給織巧帶上:“這個好看,你戴著,平平安安的。”

“不可,姑娘這是王爺給您的……”織巧慌忙推辭。

“以後跟著我,可是要經歷大風大浪的,咱們織巧得平平安安的,才能照顧好我呀。”沈非念按住她要退回來的小手,“戴著吧,你都為我帶刀了不是嗎?”

織巧眼眶紅紅的,握著玉墜子重重點頭,珍而又珍地將玉墜收進衣服裡面,貼身佩戴著。

沈非念在沈瀾弦和顧執淵之間的藥犯了難,該用哪個呢,大有今晚臨幸哪個美男的難以取捨之感。

最後她做出了成年人的選擇,全都要!

兩個一起用,分開不同的傷口試藥,正好看看沈瀾弦的醫術是不是真有傳說中那麼好。

結論:沈瀾弦勝出。

顧執淵這番送藥送衣送錢送溫暖的舉動,成功讓沈府的人驚掉下巴,一時間沈非念屋子裡頭侍候的下人都多了起來,再也不是那個孤苦伶仃的倒黴蛋了。

但沈非念不許她們進裡屋,只讓他們負責些洗灑的粗活,也讓織巧輕鬆些。

同樣震驚的人還有沈之楹。

她自知此生註定要進宮,無法成為顧執淵的人,但是她也受不了別的女人嫁給顧執淵——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大概就是這麼個心理。

而且她不能理解,為什麼顧執淵那樣傲慢清高的人,會對如同草芥般的沈非念有諸多不同,明明他們之間有云泥之別。

當日聽說顧執淵從宮裡帶走沈非念,她就覺得不太對,後來種種,更是讓她如蟻噬心,百般煎熬。

原想著就讓沈非念這種草芥螻蟻也如螻蟻一般死去好了,可沒想到,她竟逃了出來!

她的貼身丫鬟怡兒神色慌張地走進閨房,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沈之楹的繡花針扎破了手指,一點殷紅血珠落在白色繡布上:“什麼?”

怡兒擔心地說道:“是的,遇春閣的人全被殺了,皆是一刀斃命。”

“誰做的?”

“不知道,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和活口人證。”怡兒說,“姑娘,你說會不會是……淵王爺?”

“怎麼可能?”沈之楹當即否定,“他怎會知道沈非念被綁去了遇春閣?我就不信沈非念會自己告訴他,她不要清白名聲了嗎?”

“但當時寒川的確有離開許久,沈非念能脫身也極為蹊蹺……”

“別說了,反正此事,是沈之杏做下的。不管是誰去查,我們只要一口咬定,我們不知情便是。”

“那需要知會夫人一聲麼?”

沈之楹苦笑:“告訴她做什麼?她但凡聰明一點,也不至於被二房壓了這麼些年。怡兒,我們是指望不上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