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鬼氣森森,那人跑的極快,謝千行在後面也用盡了全部力氣,此時已離戰場很遠,只見二人在樹林中極速穿行。此時那人卻不跑了,他刀尖插地,回頭喘著粗氣。

謝千行見那人停下,迅速拿著刀趕了過來,那人卻突然大笑起來。

“好笑,你一個十多歲的孩子,有什麼勇氣追我好幾裡。”

謝千行此時也大口喘著氣。冷冷看著他。

“黑河邊你專挑弱小下手,今日要為那些未長成人的孩子報仇。”

那人聽後冷聲說道。

“好啊,如果不是怕你後面還有人,追剛追上來時就已經身死了。”

“我已經死過一次了,這次到你了。”

謝千行想起第一次遇到這個離國敵人,手段狠辣,手裡無一活口,他當時甚至就想著逃跑。當他生還之後卻不是慶幸,喜悅。而是深深的懊悔,苦惱,一個人如果跪下了,那他永遠也站不起來,晚上睡覺夢到那些慘死的孩子盯著他,謝千行總是嚇得驚醒,他知道,他心裡有愧,他這一輩子都要活在永恆的陰影當中。

不過上天給了他一次機會,他一眼就從人群裡發現這個當時差點要他命的人,他現在,要直面恐懼。縱然身死,他不想再做一回懦夫。

那人也回想起來了,又邪惡的盯著他。

“你不說我還想不起來,原來是當日被嚇得投河的那小子,怎麼那一刀還沒把你砍死,今日你以為賓主互換,就天真的以為結局也會改變,你這種半大的孩子,我沒殺一百也有五十,你又當如何?”

謝千行終於爆發了,他卯足了勁一個箭步衝上去。刀光已然到達了那人身前。

“如何?你死我活。”

那人急忙閃身躲過,謝千行一刀未中轉過身來又是一刀橫向劃過那人的喉嚨,那人躲閃不及。

“鐺。”

他用尖刀擋住了謝千行的劈砍。看著神色猙獰的謝千行嘴裡說道。

“我胡路兒十五歲參軍,殺敵何止百人。今日殺了你也不過增加一個數字,怪就怪你不懂得分析對手的實力,下輩子投個好胎!”

他反向一刀,這一刀勢大力沉,顯然他用了十成氣力,謝千行以硬碰硬,也使出全身力氣劈了出去。

那胡路兒這一刀要是砍中,謝千行直接身首分離。若是被謝千行砍中,他也要被開膛破肚。

胡路兒見這人不按章法,也不抵擋,完全就是以命換命,他急忙收刀抵擋謝千行的劈砍,可他還是晚了,雖然抵擋住了,腰間還是被劃了一下,頓時血就滋滋往外流。

謝千行就兩人短暫的交手就快速得出比拼氣力,技巧沒有一絲可能贏的結論,他也不想勝,只想他若死,也要拉著他去地獄,那他也算無愧無國家,無愧於死去的戰友。

受了傷了胡路兒正在捂著肚子,謝千行也知道激怒了他,胡路兒此時眼裡盡是殺機。

“你還是第一個讓我受傷的孩子,不過也好,這會讓你死的有一絲尊嚴。”

胡路兒此時向謝千行衝來,他高大的身軀此時像一隻發瘋的猛獸,謝千行此時抵擋明顯吃力,畢竟個人差距明擺在那裡。胡路兒比他高大半個頭,而且北境的離人都體格高大,相比之下謝千行就顯得格外弱小。

謝千行被逼的連連後退,他身上也多出了幾道刀痕,好在都不致命,可他被胡路兒的刀震的手臂發麻,虎口開裂。血已經隨著刀背向下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