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姜氏一聲斷喝,霍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你真以為自己這副牙尖嘴利的德行我便怕了你不成?我告訴你,進不進我宣威侯府的門,可以由不得你!”

說著,李姜氏眼神一轉,灼灼的目光盯向了慕遠川。

“慕侯爺,你是一家之主,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就給句痛快話吧。如今,恐怕除了我宣威侯府,估計沒人願意迎一個寡婦進門!”

李姜氏這話音未落,門口就傳來了一道清朗的說話聲。

“李夫人,此言差矣,本王已經和陛下請命,有意三媒六聘,十里紅妝的迎娶長歌入府,如今只等長歌點頭了,你怎麼能說,她是沒人要呢?”

蕭映寒這聲音舒闊,脊背也是挺得直直的,除了面色蒼白些,沒有半分受傷之人的體態。

可慕長歌十分清楚,蕭映寒此時已是強弩之末,整個人就是個鐵皮葫蘆——外強中乾!

就他那身傷,如今能平穩下地,簡直就是活見鬼了!

慕長歌壓下心中的震驚,儘可能平靜的看向門口的人。

而這屋子裡的其他人在瞧見了這個啥星之後紛紛起身,滿臉堆笑的恭維行禮,態度那叫一個虔誠。

“王爺到此,我等還真是有失遠迎啊!快請上座!”

“王爺如此英姿,我家這個不孝女可實在是配不上你,您怕不是說笑了吧?”

而那紫衣婦人問完了這句話,特地用手肘撞了撞自家男人。

一時間,這滿屋子的人一個個都動起了心思。

慕長歌坐在前頭,都能聽見他們這心裡的算盤打得噼裡啪啦直響。

但眼下,她可沒有繼續敷衍這人的心情!

她還有要緊事沒辦呢!

“王爺說笑了,我不過就是一介寡婦,哪兒擔得起王爺高看?這……”

她轉過眉眼,話都還沒等說完,就聽見了李姜氏嘲諷的言語。

“王爺不過是隨口說笑,某些登不上臺面的東西,還真的信以為真了,慕掌櫃,今日我和你父親在家中議事,你一個晚輩走到廳前來,怕是不成體統吧?還不快些下去!”

慕長歌垂下眼簾,似笑非笑的瞥了眼李姜氏。

“李夫人好歹也是名門閨秀,貴族出身,你如此這般不顧身份的,跑到別人家裡麼三喝四,就不怕丟了宣威侯府的臉嗎?況且,你以什麼身份來教我?”

李姜氏被堵的啞口無言,臉色驟變!

“我自然是……”

“李夫人,我勸你有些話還是掂量掂量再說,若是有朝一日,我坐上了王妃之位,你見到我,可是要行禮的。我這個人沒什麼別的毛病,就是吃不得虧。”

慕長歌款款起身,頭上的珠簪叮鈴作響,那姣好的面容惹人視線,整個人落落大方。

她就這麼不急不徐的走到了蕭映寒的身側,垂眸淺笑道:“王爺要娶我?”

蕭映寒頷首低眉,點頭稱是。

“那是自然,若是長歌願意嫁我,在下榮幸之至。”

蕭映寒眼中閃著光亮,那如刀削斧刻般的面頰上誠意滿滿,正氣凜然,瞧著絲毫不相作假。

“既然如此,那就下聘吧。”慕長歌囅然一笑,“省著有些人覺得迎我入門做妾,都是抬舉我了。”

就在剛才,慕長歌想到了報復這些人的絕佳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