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那杏林飯莊的掌櫃呀?那個寡婦?瞧著也不像啊!”

“一口一個寡婦,有沒有人情味兒啊?我要是有人家這膽色,就算是做了寡婦,我都樂意!”

“傳聞,這飯莊一席就要五千兩!貴的更是價值萬兩,這女子如此年輕,就有這般家業,可真是讓人自愧不如啊!”

對於這些議論聲,慕長歌置若罔聞。

跟著家丁就進了尚書府。

臨近關門前,她還特地囑咐了一聲。

“把外頭那個好好安頓著,可千萬別讓人死了。你家大人如今在朝中如履薄冰,這人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岔子,怕又是你家大人的一向罪過。”

那家丁聽著先是一愣,可想著自己進去通傳時,自家夫人說的話,忙應了幾聲,就帶著人去料理後頭的事兒了。

而慕長歌在錢夫人貼身侍女的帶領下,一路進了內院,瞧著這一步一景的尚書府,慕長歌是實打實的羨慕了。

她暗自下定決心,等此間事了,定然要在這京城也置辦一處院子,到時候種上些竹林花草,也算是附庸風雅了。

她這邊心裡頭正想著,人已經被引到了正廳。

錢夫人坐在側邊的位子上,主位上赫然是一個滿頭白髮的老婦人。

慕長歌對著她行了一禮。

“小女子見過老夫人,錢夫人。”

那老婦人放下手裡的茶盞,略有不悅的看了眼慕長歌。

“你就是那位風頭正盛的掌櫃?”

“小女子不過是有些手藝勉強餬口,哪兒談得上什麼風頭正盛?不過是大傢伙抬舉罷了。”

慕長歌面帶淺笑,對答如流。

索性也不在拘禮,直接站直了身子。

可這一幕,恰好被錢老夫人瞧見了。

她沉著臉,譏諷道:“掌櫃的到底是市井兒女,也沒什麼規矩,我們這尚書府可比不得外頭天高海闊。”

下馬威!

慕長歌心中想著,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

“天高海闊,自在心間,老夫人福壽永康,懂得的道理自然會比晚輩多一些,晚輩又怎敢在老夫人跟前賣弄?”

此話一出,錢老夫人的那張老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慕長歌自降身份,明面上是在說她身體強健,可暗地裡卻在諷刺她仗著一把年紀,欺負一個小輩!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不過既然我這媳婦說你的手段了得,那老身也就不摻和你們這些事兒了,只不過慕掌櫃的還得記得一件事,這女子啊,最重要的是守得住!”

聽著這錢老夫人指桑罵槐的話,慕長歌笑臉盈盈。

“那就恭送老夫人了,這些日子天乾物燥,老夫人的飲食還是得清淡些,粗茶淡飯雖然過於潦草,可潤腸養肺,這頂好的東西吃多了,也不見得多有裨益。”

錢老夫人就這麼沉著,一張臉走了。

她手裡頭的那把龍頭柺杖被敲得叮噹響。

而且打從一開始就沒開口的錢夫人在一旁看的瞠目結舌。

她性格雖然火辣,但到底家教森嚴。

對婆母只有恭敬的份,就算心中再怎麼有怨氣,也是不敢表現出來的。

她原本都已經做好了捱罵的準備。

可慕長歌這三言兩語就把這最難哄的祖宗給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