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長歌臉上的這份苦笑是蕭映寒之前從未見過的。

這些日子以來,蕭映寒一直都以為慕長歌是個驕傲如謫仙般的人物。

她的喜怒哀樂都很好的隱藏在了這張絕美的麵皮之下,彷彿就算是天塌了,她都不會驚訝半分。

可饒是這樣的人,也有無可奈何的一天。

不知道為什麼,瞧著這樣的慕長歌,蕭映寒的心裡沒來由的一陣煩躁。

但考慮到自己的身份,他也只能咬牙低笑了兩聲。

“你倒是給了本王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啊,慕長歌,看在你為本王治病的份上,本王可以幫你找到白臧的下落,但是救人,就算了,歸蒼樓高手無數,一旦招惹,必然麻煩纏身,本王……”

“王爺幫我找到他們的下落便可,剩下的事情,不勞王爺費心。”

慕長歌徑直打斷了蕭映寒的話。

能得到這樣的一個答覆,已經是在慕長歌的意料之外了。

她在來之前甚至做好了要以身相許的準備!

要不是剛才腦袋轉得快,沒準這話就順嘴說出去了……

心中竊喜之餘,慕長歌走上前,提筆在宣紙上寫下了一個字。

“宜?”蕭映寒蹙起眉頭,打量著慕長歌。“此字何解?”

“這是我答應要給王爺的那份地圖的定金,只要我們三人能平安回來,地圖我自然會原樣奉上。當然了,若是小女子我不幸喪命,王爺憑著這個字,找上個十年八年的,沒準也能瞎貓碰上死耗子。”

慕長歌盈盈一笑,嘴邊的小虎牙抵在紅唇上,說不出的可愛。

而蕭映寒眼瞧著自己被擺了一道,倒也不惱,只是低頭悶笑了兩聲。

“寧遠侯府丟了你這樣的女兒,這位慕遠川慕侯爺,還真是損失慘重啊!”

如此一想,蕭映寒這心裡也平衡了不少。

他一甩衣袖,站直起身,因為坐的時間太久,這一身骨頭都在咔咔作響。

聽著這個動靜,慕長歌暗自皺眉。

北疆之地常年苦寒,常伴風沙,雖是極北之地,卻陰沉潮溼的厲害,這位衛王殿下這麼多年還沒骨質疏鬆,得上個什麼腰間盤突出,坐骨神經痛什麼的,倒也是稀奇。

想到這裡,慕長歌下意識的摸向那枚掛在自己胸口的玉佩,神色微變。

這暖玉溫和,冬日裡更是溫暖如炭,雖說勉強可以壓制偏頭痛的毛病,但聊勝於無。

這倒也算得上是個寶貝。

這衛王,當初怎麼這般輕易的就給了自己?

容不得慕長歌多想,蕭映寒已經一連串的吩咐了下去。

“去準備五匹快馬,備上乾糧,半個時辰後,動身出發!”

說著,他轉頭看著慕長歌,像是想起了什麼。

“你不用回去準備一下嗎?我們這一走,起碼也要三五日的路程。”

慕長歌搖了搖頭,“不用,我們即刻出發。”

就這樣,兩人帶著已經送信回來的東廷,一路飛馳著,從南城門疾馳而出,很快就連城門的影子都瞧不見了。

這一趕路,就是一天一夜。

三個人,五匹馬輪換著騎,好容易到了一處驛站,人和馬都已經累得不像個樣子了。

慕長歌坐在一處長凳上,給驛站的小二扔了幾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