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濟公過去一腳把棺材踢了。掌櫃的一瞧真急了,要打和尚。書中交代,濟公為什麼攔住棺材不叫走呢?

皆因棺材鋪掌櫃的心田不公。這個買棺材的老丈姓李,就是跟著劉王氏化棺材的。

那老者原是因劉王氏家中沒人,她丈夫劉福生了瘡,不能動轉,所以幫他們的忙。

有雷鳴、陳亮賙濟四十多兩銀子,劉王氏就煩李老丈去買棺材。李老丈也不會買,來到東門外同峰鋸廠,一瞧這口棺材,足夠四五六的尺寸,漆著黑油。

一間掌櫃的賣多少錢?這位掌櫃的說:"十五兩銀子。"這口棺材,是削簷鉤頭,原是兩層板包的,裡面是刨花鋸末,外頭一上油,瞧著好像杉木,實是碎木頭做的,盡值五兩銀子。

掌櫃的是成心冤人,向李老丈要十五兩,連抬代理二十兩銀子。李老丈也不懂還價,就答應了。

掌櫃的一想:"這號買賣做著了,可以剩十幾兩銀子,又夠定一個月的伙食。

"趕緊叫四個夥計,抬著跟去入殮。哪想剛走到東門,和尚攔住,要躺在裡頭試一試。

掌櫃的不肯,和尚用腳一踢,把一層薄板踢碎了,由裡面直掉下鋸末。

李老丈一瞧說:"我不要了。我只說是厚木頭,哪知裡面淨是鋸末,我不能要。

"掌櫃的一想,已然銀子到手,和尚給他破了,氣往上衝。吩咐夥計:"你們拉住盡打!

"四個夥計就奔上來,要揪濟公。濟公用手一指,口唸六字真言:"奄嘛呢叭迷哞,奄,敕令赫。

"這四個夥計眼定了,瞧著他們掌櫃的,當是和尚。四個夥計揪住掌櫃的就打。

掌櫃的說:"別打,是我!"夥計說:"打的就是你。你為什麼攪我的買賣?

"掌櫃的說:"我是王掌櫃。"四個夥計方才明白過來,一瞧把掌櫃的打了。

復反四個人又要揪和尚打。這個時光,雷鳴、陳亮趕到。陳亮說:"別打,怎麼回事情?

"掌櫃的一瞧,這兩個都是壯土打扮,相貌不俗。說:"二位大爺別管,我跟和尚是一場官司。

"李老丈一瞧,認識是二位恩公。陳亮說:"因為什麼?"李老丈說:"二位恩公要問,皆因劉王氏家中沒人,託我買棺材,我上了年歲瞧不真,我只當這棺材真有四五寸厚。

哪知是兩層薄板夾著鋸末。"陳亮一看說:"掌櫃的,你這就不對了,作買賣不準欺人,你趁早給人家換一口好棺材。

不準爭鬥。要不然,我拿片子送你。"掌櫃的也不知雷鳴、陳亮有多大勢力,敢怒而不敢言。

濟公掏出一塊藥來,說:"李老丈,你把這塊藥拿回去,給劉福敷在瘡上,包管藥到病除。

"李老丈說:"大師父什麼稱呼?"陳亮說:"這是靈隱寺濟公長老。

"李老文謝了濟公,拿著藥,同棺材鋪掌櫃的回店,另換了一口棺材,抬到劉福家。

把藥給劉福上了,瘡也好了,把他母親葬埋了,一家人感念濟公的好處,這話不表。

單說濟公見了雷鳴、陳亮,和尚說:"你們兩個人由哪裡來?"陳亮說:"別提了,我二人再也不管華雲龍的事了。

"濟公說:"好,咱們喝酒去罷。"三個人進了城,來到一座酒店。到了後堂,要酒要菜。

濟公喝著酒,嘆了一聲。陳亮說:"師父為何嘆氣唉聲?"和尚說:"我看你兩個人怪慘的。

"陳亮說:"慘什麼?"和尚說:"天有什麼時候?"陳亮說:"天有巴初,早的很。

"和尚說:"天交正午,你兩個人就準要死。"陳亮一聽,大吃一驚,知濟公是未卜先知。

陳亮說:"師父,既知道我二人有大難,可以躲得了躲不了?將公說。

"你二人要打算趨吉避凶,天到正午,你兩個人須出了龍游縣的交界,方可躲得了。

"陳亮也不知龍游縣有多大地方。忙問走堂的:"這龍游縣的交界有多遠?

"夥計說:"往西有三十餘里,向東有五六十里,往南北俱有七八十里。

"陳亮一聽,就是往西近。這才說:"師父,我兩個人這就逃命了。"濟公說:"你走罷。

天交正午千萬可要離開。"陳、雷二人說:"是。"二人給了酒錢,出了酒店,一直往西。

剛一出西門。雷鳴道:"老三,我實困了,走不了。一夜沒睡,我眼睛睜不開,腿也走不動。

"陳亮說:"二哥,你快走罷。師父的話,不可不信。"說著話又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