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楓在楚國戰場上準備投入戰鬥之時,南唐金陵城內通往宮城的大道上出了一點小事故。

一輛馬車從後面左側趕超過來,車伕向右猛地一拉馬韁繩,將車體靠向了一輛正悠閒前進的馬車。眼看就要撞上了,右側車上的車伕雙手急拉韁繩,馬仰長嘶一聲,止住了腳步。

正在馬車中密議的樞密副使魏岑、查文徽兩個人沒有防備,同樣一個趔趄向前撲跌,差點摔到地上,查文徽惱恨地問道:“怎麼回事兒?”

“是我,馮延巳!”車門一響,一個聲音在車門外響起,敲門聲響起。魏岑看了查文徽一眼,伸手將門後的搭鏈給取了下來。

“呦,這不是馮大人嗎?不知又有何指教,竟然再次屈尊下顧?”查文徽從牙縫裡崩出幾個字。自從兩人上次被馮延巳不留情面地狠訓了一頓後,這段時間基本上形同陌路,互不理睬。

馮延巳轉頭吩咐車伕緩慢行駛後,跨上了馬車,自行坐到了兩人對面,方才開口說道:“住手吧!”

“什麼意思?馮大人一大早弄出這麼一出事來,不會是跟我們兩個打啞謎,消遣我們來了吧?”魏岑沒好氣地說道。

馮延巳臉上絲毫沒有笑意,沉聲說道:“昨晚上,我的人在林楓府第附近見到了查大人府上一位姓趙的高手,我不管你們準備做什麼,趕快住手吧!”

查文徽一愣,看了魏岑一眼,並沒有說話。

馮延巳繼續說道:“你們是不是認為林楓獨身西行楚國,現在就是他府上防備最虛弱之時,你們可以趁亂製造一些事故,斷了林楓的後路?”

紙終究包不住火。當馬希萼稱臣的正式遞書在南唐朝堂一露面,而皇上李璟已經私下派林楓率兵出使楚國的事情就再也瞞不住了。這下子,朝堂上徹底沸騰了。

不僅是馮延巳、魏岑、查文徽等政敵,就連一直支援林楓的改革派們也是驚詫無比,這,這多麼重大的事情啊,你林楓跟皇上、齊王隨便一鼓搗就要幹,這還是不是一個有秩序的朝堂?我們都還是不是朝堂的一分子啊?

大家不敢怎麼公開非議皇上和齊王,於是矛頭全部對準了林楓一個人,“書生誤國”、“妄意胡來”、“小人亂政”、“損傷國策”、“毀國根本”等大小罪名羅列成山,有御史甚至上書彈劾林楓“私通外國、圖謀不軌”。

不過,李璟和李景遂還算仗義,面對抗議大潮,只是丟擲一句“林楓已經立下了軍令狀,靜觀結果吧”,然後一聲不吭地觀看群臣爭論。

馮延巳見兩人不答話,繼續說道:“你們有沒有聽過一件事?李徵古的公子被林楓成功敲詐了一百貫,原因只是李公子摸了超級市場一名女店員?”

魏岑、查文徽依然不吭聲,頭也不抬。

“依我分析,那林楓絕不是一個迂腐的書生,表面上人畜無害,實質裡無所不用其極!”馮延巳壓低了聲音,苦心婆心地勸道,

“他為了非親非故的一名小小店員都可以這麼狠,如果你們動了他的家人,萬一他成功回來,只要查到是你們乾的,你們認為屆時風光無二的林楓會輕易放過你們?結果不用我說,你們一定會徹底玩完的!”

魏岑抬頭看了一眼馮延巳,又垂下了眉頭,作佛像狀。

“告訴你們,我甚至懷疑不設防的林府就是林楓故意設下的一個陷阱!”馮延巳語不驚人誓不休,丟擲讓對面兩個人都不由抬起了頭的一句話。

馮延巳解釋道:“據瞭解,三百多名特種戰士林楓只帶走了十分之一的隊員,如果他在意府中人的安危,隨便安排幾名特種戰士守府,豈不是輕而易舉的小事兒?實在不行了,他跟齊王講一聲,安排幾名禁軍甚至王府侍衛為他照顧一下家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啊?為什麼他沒有這樣做?依此推論,林楓就是要誘人動手!”

查文徽突然悚然而驚,想起了一件往事。昔日,他曾經派一名刺客去刺殺過林楓,刺客回來說沒有傷到林楓,自己卻受傷了,而第二天,林楓卻捧著一條流血的胳膊上朝了,成功贏得了皇上等人的同情。如果自己人說得是真的,難道是林楓自己砍傷自己的胳膊不成?

魏岑撇了撇嘴,反譏道:“馮大人,正話、反話都讓你一個人說了!你剛才還說林楓連一個小店員都保護,他會捨得拿自己的家人行此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