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等人的鬱悶和不快一直延續到第二天早上。

一大早,當李從謙、陳飛他們和昨日同行的幾個特種戰士,揹著滿滿的乾糧包袱找到他時,林楓不由地苦笑了。

林楓完全欣賞並希望看到這幫孩子和戰士悲天憫人的心理,但是,這麼一丁點東西對於楚國的窮苦百姓來說連杯水車薪都算不上,就算送過去又能救幾個人呢?

當然,林楓沒有打擊這群孩子的熱情,反而又指派了幾名負有輕傷的特種戰士多帶上乾糧,護送李從謙他們乘船做善事去了。

簡單吃過了早飯,林楓拉上了船上剩下的十二名特種戰士,扛上了一個裝滿錢的大箱子,開始了新的玩法:逐船挑戰。

每到一船,林楓先以自己的特使身份吩咐船上所有人員集合,然後開宗明義擺出來意:呆在船上閒等戰事開鑼著實無聊,特來向朗州的兄弟討教。單挑、合擊、圍攻、水陸戰常識考校……什麼樣的切磋都行,贏了我們,一貫錢只管拿去,輸給我們,就只能拿二百文了!

剛開始,朗州水軍都不敢相信有這樣的好事。直到一名以膽大出名的朗州水軍率先出手,被一名特種戰士一掌拍倒,輕鬆拿走二百文錢後,船上氣氛立刻活躍起來,水軍中日常相熟的兄弟們開始組團挑戰了。當然,臨時組合起來的他們對上了大唐精銳中的精銳,自然是連戰連敗。

輸什麼也不能輸面子啊!朗州水軍都被激起了血氣,不論誰上,全船人都拼命給自己人加油。

頭三船,朗州水軍還死要面子活受罪,非要以武對武,結果無一勝績。到了第四船,有心思活泛的朗州水軍主動提出考校水戰知識,這下子,局勢立刻逆轉,輪到特種戰士們屢屢受癟了。

哦,原來你們大**人也有不如我們的地方啊!船上的歡呼聲更加響亮起來,很快就有其他朗州戰船隻爭著向正在比賽的船隻靠攏過來,主動邀請大唐戰士上船受虐。

睡到日上三竿方才醒來的馬希萼走上船頭透氣,聽到遠方的歡呼聲,看到各船向一塊擠的亂象,奇怪地問左右是怎麼回事?自然有手下過來說明,這是林楓領著特種戰士在與大家進行文拼武鬥,輸了贏了都出錢。

馬希萼立刻大笑出聲,指著亂處大聲說道:“這林特使真是愛玩!從沒聽說過這樣子亂扔錢的!”

跟在馬希萼身後的指揮使王逵皺著眉頭,忍了忍,終於還是開口說道:“順天將軍,只怕這林楓此舉不是為了好玩。”

馬希萼笑聲不停,轉向王逵,問他何出此言。

王逵看了看正在歡聲大叫的朗州水軍們,搖頭說道:“以屬下看來,林楓林特使此舉看似荒誕,但其好處至少有三個:

一者,可以緩和大家臨戰的緊張,輕鬆激起所有戰士的鬥志;

二者,只怕我們的水軍早就昏了頭,為了取勝會將水戰的所有秘密輕鬆吐露,這些大唐士軍可以迅速學到我軍水戰所有要訣。

最可怕的還是第三個可能,林楓等人與我水軍上下迅速拉近了關係,他日只怕對我軍軍心向背有所影響……”

王逵話沒有說完,馬希萼指著他狂笑起來:“王將軍,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還這麼愛聳言聽聞啊?這不就是林楓他們閒得無聊弄出來的一個樂子嗎,哪裡會藏著那麼多的陰謀詭計?

我問你,像林楓這種前途大好的人,會在我楚國呆上多久?大唐會讓他在這裡呆多久?只怕用不了多長時間,大唐就該主動派人召他回金陵城了!”

馬希萼人雖然草包,但他的這點認知還是很有道理的。過上一段時間,不勞楚國操心,南唐朝廷一定會有人害怕林楓在楚國紮下根基,必定會出面召他回去的。

王逵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但眼中的隱憂絲毫未褪去。林楓此人看似人畜無害,但行事卻甚是狠辣,萬一他入楚就不只是來幫忙打仗的,根本就不想這樣子回去呢?

就在林楓一幫人“戰間小遊戲”玩得不亦樂乎之際,兩千裡之外的泉州城牆下,也上演了一個“課間小遊戲”。

一身汗水的康仁杰領著泉州北軍精選出的二十五名精銳剛剛長跑拉練回來,沿著城牆大搖大擺地向北軍大營趕。

看著高高的泉州城牆在面前堆出的長長陰影,康仁杰突然停下了腳步,上下打量著直上直下的城牆。

“康教官,怎麼了?”一名粗壯的莽漢湊了上來,他叫陳漢生,也算是泉州指揮副使陳洪進的本家,平日裡跟康仁杰比較對脾氣。

康仁杰一指高高的城牆垛,奇怪地問道:“康某曾聽聞昔日陳將軍率隊持白刃梯城而入,斬了那黃紹頗,順利使我泉州迴歸。現在站在這泉州城牆下,看著近三丈高的城牆,康某實在疑惑,陳將軍他們是如何梯城而入的?!康某自問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