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太監說到這裡再看張如意,張如意已趔趔趄趄靠近了酒樽,一把抓住了。

“和您母親比起來,您幸運的很了,去吧去吧,不要讓老奴為難。”話說到這裡,那老太監轉過身離開了,至於張如意,他一把握住了那杯酒。

“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張如意一飲而盡,而後倒在了地上,沒有人進來,張如意昏沉抽搐,他瘋癲了一般胡亂的抓各種東西,但畢竟還是一命嗚呼。

之前夏以芙也理解太王后。

但現如今夏以芙也完全不理解了,發覺太王后殺戮太重,已儼然成了狂魔。

夏以芙去見太王后。

“你殺了張如意?”

“我不能殺張如意?”太王后冷漠一笑,“他是萬夫人的兒子,我向來是以牙還牙之人,如今這麼做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怎麼?就連你夏以芙都不理解我了嗎?”太王后顯得很悲傷。

她以為夏以芙會理解自己,卻哪裡知曉夏以芙已和自己漸行漸遠了。

“祖奶奶,你……”

夏以芙嘆口氣,轉身準備離開,太王后不知道其實自己早嚇壞了自己那可憐巴巴的張盈,張盈想要的事兄友弟恭的氣氛,想要的事和諧的節奏,但太王后給出的是什麼?

她是大獨裁者,用自己喜歡的方式去愛自己的兒子,卻哪裡知曉張盈一點不喜歡這種生活。

她給了張盈錦衣玉食,但張盈卻難以下嚥。

她給了張盈高車駟馬,張盈卻情願單槍匹馬。

她送了美人兒給張盈,但後來張盈卻發現儘管自己身邊美人兒已很多,但他完全沒辦法的墜入了孤獨之中,且那種孤獨在銷蝕人的靈魂。

“為虺弗摧為蛇若何?”太王后自說自話一般開口,“夏以芙,我殺了他孃親,一個沒有了孃親的孤兒將來會如何報復敵人呢?你以為他會饒了我嗎?目下他看上去一切千好萬好,但將來呢?張盈是個毫無防範的人,栽跟頭還在後面呢。”

聽到這裡夏以芙回頭。

“但,但您……”夏以芙索性將自己的觀點說了出來,“但您這樣做也真是過猶不及了,您可以選擇一個地方讓張如意去做平頭百姓,為何要這樣報復?”

“為虺弗摧,為蛇若何?”太后看向夏以芙,夏以芙只能嘆口氣。

“他生病了,你去看看?”夏以芙知曉,即便是張盈因了此事而討厭上了太王后,但實際上在生病的時候也希望自己的孃親能過來看看自己。

太王后卻拒絕去看。

她說:“在他眼睛裡,我是個惡貫滿盈之人,就讓他一輩子丟這麼認為,多好啊?當他知曉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他,將來他一定會愧疚,我不想讓他愧疚。”

夏以芙聽到這裡終於理解了太王后。

興許,她沒有經歷過和太王后一般被慘絕人寰對待的歲月,她就不理解為何太王后會如此慘無人道對付王夫人,這一切都是夏以芙沒遭遇過的,夏以芙其實還算理解。

夏以芙一把抓住了太王后的手。

她的手粗糙的很,一點不像個養尊處優之人應該有的保養得意的手,兩雙手就這麼親密的抓住了,兩人相視一笑,但卻相顧無言。

夏以芙再一次去看張盈,發覺張盈病的很厲害。

以至於那病是太醫都沒辦法處理的,夏以芙靠近,“這麼成了這樣?”

“阿芙姐姐?”張盈看向夏以芙,嗤笑了一聲,抓住了夏以芙的手,夏以芙心頭難受,也不知究竟說什麼好,兩人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