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翎不懂規矩,同時也不明白規矩。

他不清楚為何總有人把精英往大眾去拉,顯得“我們一個樣”,那不過是精英為了讓自己更精英的方式,而大眾,卻永遠只是大眾;作為當初絕色的一種毒素,它有著圓滿的家族,在那歲月中有過許多傑出的存在,他們留下了功德和筆墨,但這些所謂的名言警句不過是因為沾染了母親的“名”罷了;

成功是偶爾得,失敗也是,它們的存在不過是毒瘤,互相殘害。

念都一開始並不神聖,他的立場便是基於“反駁而反駁”,它的存在是為了讓大眾批判自己,喚醒獨立思考的能力,但最後事與願違,他成為了領袖,並沒有讓他們學會“反駁”,也不曾讓民眾有勇氣闡述自己的言行,並沒有讓少年脫離群體的引力陰影。

——是得,對於念都而言,他的小團體宣言很簡單,就是什麼話都不信,對世界保持懷疑態度,它的出現是一種爭權,是“母親”對於“父親”的一種苛責。

羽翎的出頭是詭異得,因為當時輿論戰複雜,它們最後變成了自己原先立場的對立面,沉淪於死水之中,被慢慢染黑,當時的局面對念都而言是沒有未來得,它瞎了眼睛,再也看不見明清,而被玷汙的衣袍再也無法領導人民。

飛翔是一種癮,是理想主義者的命運。

我的回憶住了位常客,可我與她並不相熟;

兜兜轉轉,有些東西不碰了之後,所有的餘地都化作了你的模樣。

小蘑菇的傘蓋被毒成了青色,它在雨林的青苔上打著瞌睡。

“不要想太多,不要被框架束縛,所有能被設想的未來都是通往美好的絆腳石,因為它還不夠聖潔,因為,它不是真正的未來。

“什麼都要學,什麼都要會,你得去做,你得去堅守,該是你的職責,應是一分求情。似君子笑,如少年淚水,四千年的苦痛不能再延續下去了,你是誰,都不應該是那猖獗的篝火,去迷惑過路的旅客。溫柔且謙和,明媚而清秀,你應當是那模樣,立於冰川雪,堅守春暖花開與面朝大海。

“其實,批判是沒有必要得,它就像是一個錘子,每用一次就會造成損壞,想要執行它的威力便不要輕易放縱情緒,遇到困難,微笑就夠了。”小路上少女撐著一把花傘,很是嬌豔。

在她的身旁,是一黑衣少年,他始終保持著沉默的微笑,像那歸寂的護衛。

“安,你在想什麼呢?”

“不曾,不過是想起了當年的流浪者宣言。”少年含笑,溫潤如玉。

【我們不參與輿論鬥爭,它便會被資本主義佔領;

我們失去話語權,它便會化作弄權者的長矛;

我們若無銳進之熱血,腐敗便會化作壓迫少年的重擔;

我們再車上,自當擁有掌舵的資訊,知曉前進的方向。

退無可退,抗爭、勇進、不妥協!】

當年念都再廣場中央高舉握拳的右手。

這段話配合他們“為了反駁而反駁”的小組核心觀念,就成了當年風雲匯聚之時蓋亞星大事件的出發點;他們說得從來都不是真理,這一切只是為了讓對立者也無法形成權威,僅此而已。

“好哦。如果一切如意,你當年的十七歲當真是月上袍呀!有威望,入政治圈子,可惜,你現在只能將這些核心資料說於我聽。”女孩溫婉,“其實,我很喜歡你猙獰的模樣。”

“臣是殿下的入幕之賓;若是從前,功成名就後我會捨棄一切、為了理想而死,但現在我所能做的就是跟從前撇清干係。按照您的理論,我這是被現實俘獲了。”

“呵呵,我現在又多了‘現實’之名嗎?”女孩於白石溪上行走,長髮披肩,她有著讓人見面就喜歡的魔力。

“殿下……我是您的木乃伊。”黑衣少年仍舊溫柔,他距離身前那光保持著不可逾越的距離,少女不清楚他突然展示傷口的舉動是為何,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我會把你藏好得。”

顧年突然嚴肅,絕色的氣息帶著些許的戾氣。

“你是我從面紗星雲俘獲的戰利品,別說陳雪梨,秋裳都不能拿捏你分毫。你是我的少年,我要你帶著玫瑰在山崗上等我。我要你朝我走來,一步步,離我近點。”

少女桀驁,眼眸霸道,那一刻她不再是鄰家少女的姿態,而是一身黑衣在屍海之上掌握王權的帝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