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是醉人的時節。

蘇易自有記憶起,就沒有遇見過太多的人,他是慕容衝養在手裡的尚方寶劍。

這多年的孤寂讓他失去好多,可紅塵中能有什麼好期待呢,他天縱之資,而這注定是條通往寂寞的道路;至於絕色,或許需要命數。

對於此事,慕容尋有專門找過他,談論那飛翔的雛鳥,是如何越過山崖得,因為彼時他有了念想;

想她,想那看著柔弱實則古靈精怪的小女孩。

畢竟是燕雲,有鳳凰在,但這兩位走得並不近,對於他們這些後起之秀,紅塵廝守的慾望並不濃烈,他們身居高位、身負重任,輕易不做出許諾,也不會展露明顯的慾望。

至於白馬督騎,他突然回想起這樁往事,是因為一場夢,一場曖昧得不可言說;

沐暖。

不知道是誰家姑娘,名字取得這般奇怪。

從夢境裡的線索推斷,他們相遇大約是因為一樁冤案——目前他開來,此後她素衣跪在自己的門前,也不知是仗著姿容美還是有理,就這麼一天一夜,動作沒有絲毫的變化,因此他法外開恩,有了舊事重提的底氣。

當時斜陽,她身子發軟,勉強起身之後能看出憔悴的容顏,額頭抵出了血,白衣悽美,她雙眸水靈,楚楚可憐的模樣不知道還以為被怎麼對待了,蘇易念她誠,准許了一次探望。

但這夢似乎是連續得,且都連在自己跟她的事情上。

對於陳國,他反倒是好奇,這女子是誰。

七國動盪糾纏萬年之久,鳳皇登基之後摩擦愈加嚴峻,燕、陳自大義以來,彼此的邊境劃分就一直不清晰。

十年前燕雲封鎖了時空,除底蘊外陳國沒有半步帝君,只能望洋興嘆。

除了實力強勁以外,鳳皇執政期間外交更是強硬,這其中陳贇的風采亦是很大的因素,這位同樣是天縱之才,跟蘇易並稱的燕雲棟樑。

在七國實力有兩種解讀,即能力和戰鬥力兩部分組成。

陳贇在年輕一輩的異能水平僅次於顧成朝,外交事務對他而言又是刻入靈魂得,從小隨慕容衝出行、修煉,這樣的待遇在燕雲都是獨一份,可見對其其中,所以六國對他一直很忌憚。

至於蘇易入侵陳國的由頭,那也是陳贇提供得。

對於擁有毀滅實力的大國而言,派白馬督騎出戰就已經是尊重戰爭法的表現了。

當然,這裡面還是有很多曲折得,因為此前燕雲砸得是秦國大使館、明明應該是滄瀾江的戰事,但蘇易卻是快馬突襲了陳江,且不對外做解釋,而陳國也忍氣吞聲,沒有說什麼垃圾話,很奇怪。

再說現在,按照此前的火藥味,燕雲和秦國之間的戰亂再所難免,可白馬都騎贏了之後也沒有北上找秦國的麻煩,而是拿出來自己了王爵詔令把新打下來的郡縣統一規劃作為自己的食邑,短短半個月內陳江格局大變。

不過慕容衝回來了,不急。

慕容家作為灼羽頂尖勳貴,慕容軒、慕容檸所展現出來的強大一往無前,必然不會讓豪言壯語落在地上,七國已久秦燕大戰會在後續一觸即發,不過統率不是都騎,而是慕容尋:

當然,這是一個更加悲慘的結局,畢竟那位燕池領袖明面上就比三尺白旗高一階。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如今陳國最關心得,還是那一片失地:

對於如今的易江流域,也就是更名為“陳江”的幾座城池而言,它們需要面臨抉擇。

——燕國的強大毋庸置疑,但各地官員尤其是品秩高得,它們身家性命、家族利益卻都不在燕國掌控中,而是在陳國首都。

這般情況下它們最好的結果便是成為家族的棄子徹底融入燕國,但裡面的因果太複雜;再者上位者的伴生榮華不是那麼容易放下得,它們作為有輪替時間的官職多半不會種田,所為大抵不過是攢功績而已,因此和家族切斷聯絡最先要面對的就是如何應對組織起來的下層官員:

如果逃,應該如何實行、說辭,但這些恰恰是燕國沒有染指官位、卻選擇給予機密的一個痛點,這種信任就是最好得“栽贓”,直接讓這些“候”、“刺史”進退兩難。

——在王朝更迭的境遇中它們並不想做那犧牲品,因此就算不能兩全它們也勢必要掙扎一番、各自都有不同的打算、接受各種不同的“歌頌”,但在如今的易縣也就是“朔北王”蘇易的府邸這一切就全然沒有商量的餘地、僅是做了些許得讓步:

要麼告老還鄉要麼就簽訂血契。

這種無賴手段在強有力的武力壓制下十分有效,至少明面上一切都是那麼得井然有序,而隨著制度、科技得進步這裡生命的生活也漸漸好了起來。

而這其中也包裹上面蘇易所提到的女子,沐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