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七天,他們從京城出發,一連跑了七天,七天的相處,讓他們對這位上官的感官大有改變。

這位神秘的上官,為人豪爽,武藝高強,騎術精湛,而且善言辭、懂軍伍,也不介意和他們這些在戰場上下來的廝殺漢一起同吃同睡,甚至還能和他們一起講一些軍中特有的葷段子……

當然,每次講完葷段子,上官總是會莫名其妙的發一通脾氣……

沒有宦官的陰沉殘毒,也沒有文官的傲慢無禮,跟那些人相比,簡直是一位神仙上官。

但他們也不會忘記,這位上官的恐怖,七天前,他們中的一些人,也是參與到了千歲府圍攻這位的戰役中的。

他們親眼所見,這位頂著漫天箭雨,只用一件長衫就把自己護的密不透風,並且強衝陣眼,在短短的十幾個呼吸之間就拿住了廠督,而廠督雖然面色陰沉如水,但也不得不客氣的邀請他進屋詳談。

臨出發的時候,廠督也是親自出馬,給他們下了最為嚴厲的命令,此去遼東,一定要唯上官之命是從,不得有半點違逆。

就連魏忠賢親手安插進來的親信,也不敢有半點陰奉陽違的心思,最多、最多,也就是將這位上官的所作所為如實的、悄悄的送回京城而已。

因此,當這位上官突然發瘋,仰天長嘯的時候,他們都躲得遠遠的,就連呼吸都放的輕輕的,唯恐被遷怒,然後被撕成碎片。

雖然,張落雨從來都沒有真正的遷怒過他們。

“此去遼東,還有多遠?”

發洩了一桶,張落雨平緩了一下情緒,沉聲問道。

“稟大人,按照我們此前的腳程,夜半時分即可抵達遼東,如果不吝惜馬力,日落之前也可以強行趕到。”

張落雨的親軍首領恭恭敬敬的上前回答。

“哦,倒是不用那麼急。”

張落雨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從京城去遼東,可有小路、近路能走?”

他一路上快馬加鞭,日行百里,而且他們這支隊伍是一人三騎,按理說應該會比那個秦萬景要快才對,對方無論如何不可能有自己這種上好的軍馬。

但是,一路走過來,卻沒有發現任何疑似秦萬景的目標,這就讓他有點疑慮。

“大人,咱們走的這條路,是去遼東最近的大路,雖有小路,但頗為繞遠,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人捨近求遠。如果要繞小路,同樣腳程的情況下,也會比咱們慢上五天才能到達。”

親軍首領就是在遼東戰場上下來的軍漢,據說還是戚家軍一脈的,對遼東頗為了解。

後來因為重傷,這才退伍,家族裡族兄在錦衣衛做個小檔頭,便把他也安排了進去。

因上過戰場,且武藝高強、精通行伍,被魏忠賢所看重,引為親信。雖然不喜歡閹黨的作為,但是為了混口飯吃,也只好成為他人爪牙。

這次能借機重回遼東戰場,脫離在京城做髒活的命運,而且跟著這麼一位令人折服的上官,他感覺這是上天對他最大的眷顧,因此對張落雨也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至於魏忠賢交代的盯梢任務,他決定見機行事……

“唔,是這樣麼。”張落雨輕輕點頭。

“既是如此,今日便在這裡覓地紮營,好好休息一下吧,明日一早再出發。讓我們以飽滿的精神面貌去見那位傳奇的戰略家,我對他,也是好奇的緊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