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打了這個電話來詢問。

說是詢問,不如說是想從自己這裡得到這一切都是真實的肯定。

就像一個病人,在大病初癒後要得到醫生的回答才敢確認自己是真的康復了。

陸思川在心裡嘆息一聲。

餘笙笙既是沈妄的病,也是沈妄的藥。

他也不知道,這對於沈妄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但現下,他能做的,只能是安撫沈妄的情緒。

不然這人很容易把自己逼近死衚衕。

陸思川道:“什麼時候請我喝喜酒?你和餘笙笙沒辦婚禮吧。”

沈妄楞了幾秒,繼而輕笑:“嗯,沒有辦,笙笙說不喜歡太熱鬧,悄悄領證就好。”

“你這麼聽話?”

沈妄點頭:“笙笙的話,要聽的。”

在遇見她之前,他不僅要和死神抗爭,還要和身邊的活人抗爭。

他曾經很多次動過殺人的念頭,想把那些欺辱自己的人一個一個送進地獄,這樣的念頭從他懂事起便一直縈繞在他心裡。

沈家就像是爛透了的根,所有人都恨不得他死。

包括他的父母。

他從小就知道,手段如果不殘忍,就沒辦法在這個世上活著。

他如果不狠,那他連活下去的權利都沒有。

沈妄從小就是惡魔。

他這樣的惡魔,活該下地獄。

但餘笙笙不是。

她是他的太陽。

照亮了他陰霾的一生。

她應該熱烈如火的活著,去努力地追求她想要的東西,而不是被他糾纏著,和他一塊成為爛泥。

那些事情,一旦有了開始,就再也不能回頭。

這原本是他喜聞樂見的事,他恨不得她的世界裡只有他一個人,眼睛只看著他,心裡只在乎他。

他做夢都想獨佔她,最好讓她心甘情願被自己藏起來,切斷與外界的所有聯絡,成為他一個人的所有物。

可這樣的念頭太可怕了。

尤其是昨晚看到她和沈之宴在一起的畫面後。

那一瞬間,他恨不得上前去把沈之宴掐死,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讓自己轉身走掉。

他怕自己多待一秒,沈之宴就活不了了。

他對笙笙的佔有慾實在太偏執了。

偏執到連他自己都惶恐不安,他怕自己會傷害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