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六章 司命之吻（4）

冗歡若出事，他便要這天地來陪葬。

這話，司君說過，但是無論是魔王還是天帝都沒放在心上，他們承認司君的強大，卻不認為他有毀天滅地的能力。

要知道在三界之上，還有天道呢。

那才是天地的主宰，司君再厲害還能越過天道去？

他們唾棄司君的自私，平日裡表現的多麼在乎冗歡，真的要他為冗歡付出什麼，一點都不捨得了。

但是冗歡卻懂得司君一次次拒絕的原因。

他們都忌憚司君，在魁佸最低的要求中，也要讓司君散盡修為不足以對他們造成威脅。

司君若是沒了那一身修為，那他們師徒二人才是真正的要落入萬劫不復的境地了。

就算魁佸真的依言放了她，她的安全也只是暫時的。

能夠摘取神果的冗歡，是所有人覬覦的存在，若是沒有了司君的庇護，那下場可想而知。司君不會答應這種百害而無一利的要求，他在以別的方式救冗歡。

可是，冗歡沒有等到。

在她尋到機會想要逃跑時，被魁佸失手殺了。

冗歡死了，司君第一時間便知曉。

沒人知道，司君在冗歡體內留有一道自己的靈魂印記，隨著冗歡死去，司君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那道印記的消散。

天地為葬，並不是說說而已。

司君顛覆天庭與魔界，滅魁佸，殺天帝，最後以身殉道，天道消失，連帶著他自己隨著這片天地毀滅。

他說，這是她所生存的空間，既然她不在了，這片空間便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司君不知道，因為他的那道靈魂印記，冗歡死後意識卻沒有消失，一直遊蕩在他周圍，見證著他為她瘋魔毀天滅地。

冗歡後悔了。

她曾追求隨心，所以雖然知道不該與身為魔王的魁佸有牽扯，她愛了，便肆無忌憚。

明知道將神果交給魁佸是錯的，她做了。

明知道不該去見魁佸，她去了。

她的下場罪有應得，可是她師父司君不是，他本該是立於雲端之上，俯視萬物，獨善其身的存在，卻被她毀了。

她終於明白，所謂隨心，是在有那個能力的前提下。

師父司君那般並非刻意而為，而且真的到他那般境界已經沒什麼能阻止他做任何事情了。就算他任性產生的任何後果，他都有能力自己去解決。

而她，其實一直都只是在仰仗師父的庇護而已，沒了師父她什麼都不是。

她所謂的隨心，全然不計後果，任意妄為，與師父完全是不一樣的。

所以在師父閉關後，沒了師父幫忙收尾，她才犯了彌天大錯，最後害了自己也害了師父。

她不知道師父為何為那麼在乎她，但是她終於意識到，在這天地間再也沒有誰比她師父對她更好了。

這樣好的師父，就該永遠立於那雲端之上，又怎能落凡塵？

師父，她知道師父站在那個位置有太多人想對師父不利，只是師父重來都不放在眼裡罷了。

若能重來，她只想安安靜靜地守著司命府，守著師父過一輩子。

天地顛倒，萬物眾生，她只要她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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