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這樣的老人精不可能看不出古家的意圖,她雖然想賈府與古家聯姻,可元春的名聲也很重要,萬一出了岔子就毀了。因此賈母只接見了兩次,剩下的幾次都推脫身體抱恙沒有見客。

王夫人也見了幾次便不再接見。

可古候府不是尋常人家,賈府的兩個主子能推脫躲起來,總不能其他人也都藏起來吧。

所以邢夫人去見了一次,王熙鳳出面見了一次,李紈接見了兩次。

不管元春的親媽有沒有見,反正古候夫人帶著古家少爺頻頻登門拜訪的事情已經傳出去了,高門大戶家現在人人都知道古家要與賈府結親,不兩三天一次地上門是幹嘛?

“想不到他們會使出這麼卑鄙的手段!”

肯定是古云那廝出的主意!一肚子壞水!

元春越想越氣,將手中的信紙當成古云,恨恨揉成了一團。

“小姐,這樣下去可怎麼行,若是將來大家都以為您和古家少爺結了親,小姐不嫁也得嫁呀!”

抱琴擔憂地說。

真是卑鄙陰險!

元春在肚子裡罵了古云好幾遍,放下信紙想了一會兒,她哼了一聲:“人家都出這樣的陰招了,也不要怪我了。”

“你去讓你父兄打聽打聽古云在花柳街的事,最好什麼藏得深就挖什麼,找出來之後立刻寫信來報我。”

元春寫信給賈母,讓她想辦法回絕這門婚事。本來她還只是覺得古云有點難纏,可得不到就毀掉,抱著如此心思的人家怎能結親?

別說結親,看這樣的情形,元春覺得連結交也不必了。

“不如小姐寫信給王爺,王爺定然有辦法的。”

抱琴在一旁提議:“反正小姐與王爺現如今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元春猶豫了一下:“還是算了,現在我與他無婚無媒的,萬一傳出去也不好聽,還是自己想辦法解決吧。”

那要王爺有什麼用?

抱琴撇了撇嘴,身為元春身邊最親近的人,她總覺得元春今天下午的狀態怪怪的,但還是沒再說話,拿著信出去了。

元春望著一邊正在燃燒的蠟燭,又想起下午與北靜王的對話。

她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她應該是喜歡北靜王的吧,那時聽到太后宣旨給北靜王選妃,心中的某個地方恍若疼痛了一下,整個下午她都神思恍惚,晚上也沒能睡著。

可現在在一起了,心裡的感覺卻沒有預期的那般欣喜?

內心深處,甚至有一絲絲地懊惱,覺得自己下午太沖動了。

可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

元春無意識地摩挲著桌上的茶杯,一直坐到抱琴回來,才長嘆了一聲,起身去洗漱了。

“王爺回來了。”

北靜王對守著院門的小廝點了點頭,大步跨了過去。

小廝奇怪地拉住他身後的長隨,道:“誒?今日王爺怎麼笑得這麼高興?”

長隨白了他一眼:“王爺哪次進宮回來不笑了?不該打聽的別打聽!”

“好好好我不打聽!那啥,齊師傅下午來了,正在屋裡等王爺呢!”

小廝在長隨身後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