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繡宮的太監即刻就高聲唱旨,側殿的秀女們聽了無不豔羨。

“這位柳嬪娘娘倒是蠻得陛下喜歡的,只是貴人的位份卻不僅能坐在正殿,竟然還在這時候被晉升為嬪了……”

一個臉蛋小巧柳眉彎彎的女子輕聲感嘆。

“是啊,這是陛下在咱們面前給她長臉呢。”另一個吊梢眼的女子羨慕地說。

“聽說後宮位份最尊貴的不是宛妃娘娘麼,怎麼她今日沒有來?反而讓一個貴人坐在這,哼,這不是越俎代庖麼。”

說話的女子一身鵝黃色衣裙,眉眼頗為豔麗,嘴角帶著一絲不屑。

“哎喲張姐姐,位份雖然重要,但陛下的恩寵才是最重要的,不然就算當了皇后不得寵愛也是宛若身處冷宮啊。”

坐在她身邊的女子捂著嘴偷笑,眼睛溜溜轉著。

坐在最前端的一個女子皺著眉往這邊看了看,卻沒有說話,端莊地坐直了身體。

“好了,都別說話了,有這磨牙的時間還不如想想一會兒陛下會問什麼問題,怎麼應答才是。”

負責秀女教引的芳姑姑走了進來,輕聲斥了一句,殿內又安靜了下來。

“一會兒八人一組走到正殿的桌案後站好,不得隨意說話或擅自抬頭冒犯龍顏,賞玉牌則為留用,賜紅花就可以出宮返鄉了,不論是得了牌子還是紅花都要剋制受禮,不得吵鬧。”

芳姑姑抬了抬下巴,道:“你們且記得,無論何時在宮中都要喜怒不形於色,方能長久。”

“謝姑姑教誨!”

眾人低頭應和。

“時辰差不多了吧,開始吧。”

太后對皇帝的聽話很滿意,笑著看了看沙漏,道。

“母后稍等。”

皇帝勾著嘴角,可眼睛中卻並無笑意:“方才母后也說了,馬上有新人進宮,宮裡的老人確實該進一進位分了,畢竟她們也陪著兒子有幾個年頭了。”

太后微微皺眉。

“傳旨下去,宛妃即刻晉為貴妃,稱號仍用‘宛’字,吳妃賜稱號‘溫’,周貴人晉為周嬪,李常在晉為李貴人,兩位答應晉為常在。”

皇帝看著太后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繼續道:“這些妃嬪的貼身丫鬟品級向上提一階,宮裡伺候的奴才每人的月俸漲上一半,也是念在她們跟隨朕已久的份兒上的一點賞賜吧。”

“哀家不過提了一句,皇帝倒是要大封六宮了?”

太后緊緊地握著佛珠看著皇帝。

“一切都遵從母后的意思罷了。”皇帝恭敬地道。

“還不去傳旨?”皇帝斜了一眼元春和夏守忠:“告訴她們,領了旨意即刻就來珠繡宮謝恩。”

“是……”

元春連忙站了出來,夏守忠卻是看了看太后,才慢慢從皇帝身後走出來,應了一聲。

皇帝好像還漏了個寧嬪……

元春心中默默計算著,但也不敢出聲提醒,畢竟她知道寧嬪和慧能的事,難免心虛,想必皇帝心裡也還是有一點介意的。

元春和夏守忠從正殿中退了出去,轉身時瞥見了柳嬪同樣難堪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