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

太后抬了手,笑道:“哀家不過是今日實在閒得沒事做,好久沒來過寶華殿了,也過來看看,正好,他們兩個不怎麼進佛堂,讓哀家一起拉著過來……”

宛妃微笑著起身。

太后拉了她的手,接著道:“剛才哀家還聽你說求籤得願呢,是在哪個廟裡求的?有沒有去還願?”

宛妃臉色一僵,眼角不自然地掃了下北靜王,後者垂眸站著,無悲無喜。

她道:“就是在奴婢小時候待過的那座寺廟,倒是還沒有。”

“哦,那可要抽個空去了。”太后拍拍她,道:“這事兒可耽誤不得,等宮裡忙完了你就找個時間去罷。”

“是,謝娘娘。”

太后在場,慧能大師帶著高僧們靜靜退下,等待傳召方再入內。

宛妃攙扶著太后去屏風後說話,北靜王和忠順王便靜靜地站在寶華殿中央。

值班的小宮女忍不住地偷眼瞧。

一個面容秀美,溫潤如玉,一個俊顏冷肅,沉鬱如鍾。

當然,礙於忠順王散發出的凌厲氣場,還是偷瞧北靜王的人多一些。

元春見狀忍不住輕咳一聲,讓沒事兒乾的小宮女都下去了,雖然她也很能理解免她們的心情,但這樣未免有點不成體統。

“兩位王爺可要喝茶?”

元春帶著得體的微笑,禮貌地問道。

北靜王微笑著說:“不勞煩賈御侍了。”

忠順王則是一聲不出,全當沒有聽到,元春自然不會再去問。

“哀家帶你們兩個來是讓你們上香祈願的,不是乾站著的。”

太后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她跟宛妃抱怨道:“你瞧瞧,這麼多孩子中就這兩個現在還沒有成家,哀家閉上眼都是這兩樁事兒。”

宛妃溫柔地說:“娘娘,這些都是緣分,急不得。”

“唉,哀家勸也勸不動,只帶著他們來上柱香罷了,讓佛祖幫幫吧!”

太后說完又催促了一聲。

北靜王倒是還好,躬身應是,從元春手中接過了三炷香點燃,恭敬地在蒲團上跪下。

元春看他閉上眼睛,面容沉靜,過了一會兒便睜開眼把香插在了香爐中,溫聲道:“娘娘不必憂心,兒臣已祈過願了。”

“好好好!”太后笑得很開心:“哀家怎麼說都不行,這下可是你自己跟佛祖說的,只希望沒多久姻緣就落在你頭上!”

太后端起茶杯狀似無意地看了眼宛妃,見她笑容淺淺只在表面,嘴邊的笑意更深了。

“欽兒呢,也去上香吧,水溶都去了。”

元春這是第一次聽到太后喊忠順王和北靜王的名字。

水溶自然是北靜王,欽?這是忠順王的名字?全名呢?

太后連勝催促,忠順王臉上帶著深切的不耐煩,只好動身走到殿中的蒲團面前。

一隻寬大的手掌伸到了元春面前,元春愣愣的抬頭,看到了更為不耐煩的忠順王。

“香。”

北靜王在一旁輕聲提醒。

元春如夢初醒,慌慌地去抽了三隻香線回來,一伸手,不料她用力太過,一根香線竟然被她手裡捏斷成兩截了。

“嘖。”

忠順王發出一個嫌棄的音節,皺眉瞥了她一眼,從她手裡拔過了另外兩根完好的去點燃了,膝蓋連蒲團都沒挨著就又起了身,將兩根香線往香爐中一插了事。

從頭到尾都非常敷衍。

元春惶恐地握著斷了香線往旁邊挪了挪,試圖減少自己的存在感,生怕忠順王發怒。

說實話,她自穿來到現在,唯一一個深切害怕的人就是忠順王了。